“我父鐵石心腸更勝於我,前輩也莫要費神。“
孟行者好心勸道。
“老師心懷天下,待人真誠,處事公道,豈有不得人心之理?“
雨荷仙子心中有數不儘的歌頌,但在摘星祖師跟前,隻儘量客觀,甚至略有貶低,將明麵上孟南的生平一—道來——
出身查山,來曆未知落戶龍脊山,修行、收徒、經營,始見氣象。
“這人你了解多少?”
摘星祖師轉過一圈,扭頭看向雨荷仙子,心間對孟南多出幾分好奇。
區區一個百多歲的練氣,九層三境,居然在南疆折騰出好大這一番局麵,門下一個個練氣仙師更是死心塌地屬實詭異。
走一步,似能看十步。
又有識人之能,這才一步步穩穩崛起,不見波瀾,人卻已經站在南疆之巔雨荷仙子越是敘說,越是梳理,就越是敬佩。
區區散修,僅憑刻苦、眼界跟識人之能,居然能達到這個層次,實在教人敬佩。
又往來諸山,交往諸仙,人脈乃成,根基深固。
然後‘龍脊仙會’、‘南疆聯盟’,孟南徹底成勢,成為南疆西北數百山境領袖。
觀其前半生,每一步看似尋常,但往往都走在正確道路上。
億萬星光糾纏鎮壓的一口‘神儘鼎’跟前。
星光。
火光。
“孟南。“
“交出寶鼎,老夫饒你一脈上下不死。
從雨荷仙子處大致了解孟南生平、性格後,摘星祖師這才來到大星正中下方,
見著孟南,雨荷仙子忍不住心中一顫,未料再見時,風采卓絕的老師會淪為階下囚,落入這般田地。
但好在,似有至寶護身,一時半會兒性命無虞。
“隻要性命仍在,我就有機會救出老師!”
隔絕大千。
當中朦隴變化,顯出一人身形,正是孟南
“老師—
‘神燼鼎’剛剛出世時,秒天秒地,一氣燒死九道基,簡直無敵。
但等到孟南勉力煉化後,一時間卻難施展太多威能。在摘星祖師大星砸落時,
隻能倒扣寶鼎保全自身性命,再多不能。
雨荷仙子心下暗暗立誌,定要救出孟南而這邊。
孟南看也不看雨荷仙子,人在鼎中,隻衝摘星祖師笑道:“孟某已經初步煉化此鼎,隻是礙於時間尚短,一時無法發揮此鼎威能罷了。在下往後還有百多年壽命,定能徹底煉化、掌握此鼎,綻放最初威能。前輩若要針對我青樂山一脈,屆時摘星宗怕也未必好過。“
都說洗白弱三分,此言誠不欺人。
當然,說什麼百多年壽命那是瞎說,他這一世若不成巔峰練氣,最多三十年壽命,少得可憐。
但至少摘星祖師不知道。
“嗬!"
但這隻是眼下。
隨著他往後道行修為提升,煉化時間增多,對神燼鼎’的掌握也將越來越強,直至能讓其徹底爆發威能,能有抗衡、威脅乃至打殺道基的能力。
因此,孟南此番話,不是嚇唬人。
“如此?”
“這般?”
摘星祖師輕笑間,詢問間,屈指再彈,又滅一仙。
"針對你青樂山一脈?"
“如何針對?
摘星祖師衝孟南笑著,屈指一彈,星光顏動,孟南順著這星光就看到,諸山鎮壓之下有一弟子名喚穆陽’,這時轟的爆裂,當場暴斃。
絕不能!
“好啊!"
摘星祖師一連崩殺十山之下十位練氣,但見孟南兩眼微閉,不為所動,一時搖頭,衝一旁雨荷仙子道:“調派幾人過來看守此間,但孟行者等人饑時,與眾人鐵丸子吃;渴時,給溶化的銅汁飲。”
孟南心如鐵石,全不動搖一以鬥爭求和平則和平存,以妥協求和平則和平亡。
這是顛簸不破的道理。
如今情勢,孟南一旦妥協,就真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前輩。”
“不如來打個賭。“
孟南聞聽,終於睜眼。
如此數十年,任是練氣仙師也要根基逐漸毀去,仙道再也無望。
這是鈍刀子殺人。
主旨不在於折磨孟行者等人,而在煎熬孟南
“孟道友,好自為之!"
雨荷仙子看著孟南道一聲,語氣淡漠,心間擔憂,卻也不敢久留,扭身也走。
大星之下。
但—
“不賭。”
摘星祖師搖搖頭,身形憑空消失,隻有餘聲回蕩。
諸山之間。
就隻剩孟南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