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日一晃,半年過去。
一轉眼,已是仙曆一四一年。
這一日。
陰煞泉眼中,四象神將拱衛四方,悶頭一衝,齊齊沒入孟南體內。
孟南走出,收起‘七火獄陣圖’。
“還餘下九年。”
“時日太短,僅我一人能尋見的‘惡煞’、‘元陽氣’、‘仙河’、‘靈礦’極為有限。”
“這一世所能取得的成就也有限。”
“倒不如——”
孟南從腰間摘下一塊玉牌拿在手中,靈光全無,黯淡無光。
“通訊法牌。”
他身形一搖一晃,便兀自變化,成了一個麵容方正的青年。
細一看。
正是杜讓。
身形、容貌變化當時,氣機也發生改變,頃刻就跟真正杜讓再無不同。
而這時。
一道法力激活法牌,就見當中陣陣靈光閃爍,瞬時響應,聲音傳出——
“二師兄!二師兄!二師兄!”
“二師兄收到請回複!”
“速歸!”
“二師兄你還在嗎?!”
“二師兄我有急事彙報!”
“二師兄有見到七師弟跟四師姐嗎?”
“二師兄!二師兄!二師兄!二師兄!二師兄!二師兄!”
……
孟南手中拿著的正是杜讓的通訊法牌,裡麵零星有稱呼杜讓為‘杜師兄’、‘杜師弟’的修士發來的訊息。
但更多的,還是稱呼杜讓‘二師兄’的這人。
一條接一條不帶停的,催命似的。
可惜這通訊法牌沒有好友備注,孟南不清楚這人身份。
他想了想,捏著法牌,再往上翻看留存的其他記錄。
有彆人發過來的。
也有杜讓發出的。
孟南看了一陣,揣摩幾番,然後回複:“正在煉化陰煞,短時間內無法離開,若有要事可來這處尋我。”
發出片刻,立時就有回複。
“好的好的二師兄!”
“我這就來!”
“二師兄在原地不要走動!”
“好家夥!終於聯係上了!”
“陰煞泉眼太坑!慣能乾擾法牌!”
“二師兄我已經出發!”
“正在路上。”
“正在路上。”
……
通訊法牌另一端那人顯然是個話癆,一路上不斷播報,一條接一條語音訊息不斷發出。
好在都隻是簡短語句,並不長。
孟南時而掃一眼,就不再多看,一揚手,就將罩在外間的‘七火獄陣圖’收起,再將他打爆杜讓後在他身上搜集得來的‘四象倒亂陣’布下。
然後就又回轉陰煞泉眼,再次將‘四象神將’放出,吞吐已經略顯稀薄的陰煞。
這樣等待。
一天。
兩天。
三天。
十四天後,孟南感應到遠處遁光顯跡,有人逼近。
“應該就是他了。”
孟南遙遙感應這人氣機,在其到來時,將‘四象倒亂陣’掀開一角,起身走了出去。
“二師兄!”
來人也是青年,濃眉大眼,他一到跟前就忙不迭道:“二師兄!可算見到你了!九個月前七師弟傳訊求助,我因留守仙河無法趕往。事後不久,趙、王、蔣三位師兄相繼回返,都說去到那處時,不見七師弟蹤影。隻看到水火兩侵,有戰鬥痕跡,但完全被洗刷,無法辨彆當時情形。事後再追循,倒是發現有蠻修追擊七師弟的痕跡路線。我們猜測,七師弟很可能是遭遇蠻修,不知現下情形如何。”
這人一來,劈裡啪啦不需要孟南詢問,自己個兒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都嚷嚷出來。
孟南看的好笑,一邊側身引這人進入陰煞泉眼一邊臉色裝作一肅:“進來細說。”
“好!”
來人全然不設防。
大步進入泉眼中。
然後。
下一刻。
轟!
就見烈焰陣圖鋪陳,七杆大旗招展。
“二師——”
他一扭身,見著自己的好師兄‘杜讓’怒目相對。
頓時傻眼!
……
距離第一座城墟出現已經過去二十五年。
仙盟占據烏山城墟也有十一年光景。
曆經十年不斷探索。
仙盟一千道基散布烏山各處,一邊尋找個人機緣,一邊又在探索烏山。
各方彙總,‘烏山境’的麵貌逐漸清晰起來。
“‘烏山境’不大。”
“目前已經探明,這一境東西約相距三千兩百八十五萬裡,南北約相距五千四百七十五萬裡。”
“放在南海甚至不如一處群島,與一處小境相當。”
“但因此境壓製極大,一禁道基日行萬裡都難,想要跨越一境尚且艱難,更彆說完全探索一境。”
“所以僅就目前而言,仙盟對烏山境的探索仍停留在表麵,不夠深入。”
“這裡並非善地。”
“白山黑水,多是凶頑。”
“在這山川縱橫之間,又有蠻族生存,已經初步整合,形成句餘、鹹陰、洈水、飛鼠四部。”
“各部依山傍水建立城池,目前,烏山境約有一成疆域被四部掌握。多年過去,他們仍在大刀闊斧改革內政,積極開拓進取,開疆辟土。”
“仙盟想要在這裡站穩跟腳,烏山四部就是最大的威脅。”
……
孟南借助杜讓的身份,引來其同宗同門的師弟‘範遷’,行雷霆手段將其一舉拿下,然後不解釋,就頂著‘杜讓’的身份形象,對範遷一通逼問。
這人懵圈,一五一十全都作答。
真假暫時不敢確定。
但孟南大致還是能分辨清楚哪些可信哪些不可信。
一番審問。
孟南坐享其成,對‘烏山境’多多少少有了些了解。
“烏山四部是烏山境中地頭蛇,一城一地,有兵有將,全都不好惹。”
“對即將著手開發‘烏山境’的仙盟而言,這是對手,也是威脅。”
“但對我,卻有可能是一場機緣!”
孟南回想剛才範遷所說,心下一喜。
烏山境中有珍奇、有寶地,皆蘊含造化。
衛林宗先後十年探索,前後二百來位道基,他們分散在烏山境各處,通過通訊法牌、通訊法陣時常聯係,交換情報,故此對烏山境的了解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