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你們多保重！”
“霧陽老賊！我一定會回來的！”
孟三壇臨走時，一邊抹眼淚一邊放狠話，風風火火中須臾間遠去無蹤，已經出了黎山島。
……
“娘。”
“師妹。”
“師母。”
三壇離去，島上一眾人才紛紛趕來麵見趙小霜。
一個個都很詫異，不知道母女二人這是鬨的哪一出。
但也有眼神閃爍、心思暗藏的，猜測出幾分端倪。
“無事。”
“各都回吧。”
趙小霜手中托舉‘四象伏魔塔’，孟南煉成的三重【四象神將】已經被他自主剝奪，煉入塔中。
往後雖難晉升，威能也有下降，但對上等閒四境假物道基、二境三境通法道基都有的打。
小小孟三壇哪裡會是對手。
也就是趙小霜沒動真格，否則早就將她鎮壓。
此時。
見島上眾人到來，趙小霜收起寶塔，不多解釋，打發眾人回去，隻將錢雨、孟行者、孟戩三人留下。
“師妹，三壇這是——”
錢雨皺眉。
她這幾年運氣好也不好。
陷在蒼山多年，死中求活，在三年前福至心靈，一舉尋見靈光，終於突破桎梏，晉升練氣。
這是大喜。
但大喜伴隨大悲，剛剛突破，尚在韜光養晦階段，就見一隻大手破碎虛空抓來，將其鎮壓伏魔塔中。
落後九曜宗眾人一年，終究也沒逃過削骨削肉的歹毒刑罰。
大喜大悲。
不過終究還是幸運，既沒有因為早早被抓而錯失證道練氣的時機，又沒有真正陷落在‘霧陽獄’中死活難測。
錢雨很慶幸。
甚至心底也有猜測。
她此時看向趙小霜，想了想，決定借此契機直接詢問：“難道‘霧陽散人’真與師弟有關聯？”
她這兩年也想了很多。
想到自己在蒼山的遭遇，再聯想九曜宗眾人在霧陽獄中的遭遇，以及現在的情形，總會忍不住將‘霧陽散人’跟‘孟南’聯係在一起。
甚至時不時在想——
霧陽散人突兀出現，會不會也是因為孟南？
但這都不確定。
直到此時，見到孟三壇跟趙小霜翻臉，架起【風火輪】遠走，錢雨覺得自己猜測興許**不離十。
不止錢雨。
孟行者想的也差不多：“我在外遊曆，結交好友不問出身，被霧陽獄卒不分青紅皂白捉拿，而後打入‘霧陽獄’中。霧陽散人覬覦我體內‘九竅紫金石’，將我投入煉丹爐中，意圖將‘九竅紫金石’煉成瑰寶。結果卻是我因禍得福，吃光丹爐中的靈丹妙藥，將‘九竅紫金石’徹底熔煉。再經煙火氣一熏，得了一雙老害眼病，神通自成，是為‘火眼金睛’。”
孟行者說著自己的遭遇，一開始還會疑神疑鬼，心想這會不會是霧陽散人故意為之，深處藏著什麼長遠的算計。
當時身處局中，疲於應付，想不清楚。
經過這兩年沉澱，孟行者逐漸琢磨出幾分名堂。
霧陽散人這哪裡是在坑他害他，分明是成就他一番造化，令他神通加身，終於不輸二弟、三妹太多，往後也有大好前程。
念及此。
再想想錢雨師伯。
孟行者也愈發覺得‘霧陽散人’跟孟南定有關係，甚至交情不淺，或許是友非敵也說不準。
二人說完。
趙小霜沒急著回答，她看向孟戩：“三壇都跟你說了什麼？”
“……”
孟戩怔了怔，最終還是將三壇剛才猜測猜疑道出。
好家夥！
跟錢雨、孟行者所思所想不說毫不相乾，至少南轅北轍。
“懷疑師弟是霧陽散人假扮？”
“認賊作父？”
洞府中，錢雨、孟行者一愣。
這——
似乎也有道理啊！
“認賊作夫？”
趙小霜聽的哭笑不得。
好一個孟三壇。
好一個乖女兒。
真是個大聰明。
趙小霜一陣啞笑，將三人反應全都看在眼裡，又想到孟南臨走前吩咐，就沒藏著掖著，坦白道——
“師姐跟行者猜的接近。”
“三壇猜的剛好相反。”
“此地孟南不是霧陽散人假扮，恰恰相反，孽龍秘境中的霧陽散人正是他假扮。”
……
趙小霜如實吐露。
錢雨。
孟戩。
孟行者。
三人聽完趙小霜前前後後一番講述，將孟南化身霧陽散人後的所作所為以及背後動機，一五一十告知三人。
一時震驚。
但又覺有理有據。
從這個思路出發，一切就合理了。
“師弟他——”
錢雨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就又追問：“我陷在蒼山之事——”
“嗯。”
“也是他布置，還請師姐勿怪。”
趙小霜點頭，又替孟南賠罪。
“不怪不怪。”
“理應謝他，若無這番遭遇，我定然還在凡境掙紮。”
“現在想來，我在蒼山礦洞中挖掘出的前人遺落，各種法門、心得、丹藥，也是師弟布置。”
“是了。”
“哪有這般巧合。”
“我當時還未想見，隻以為福運不淺。”
錢雨全都想通，有感慨，更多是感動。
她與孟南同出銀鏈寨，這一路走來，孟南對她幫襯極多、扶持不少，她記在心裡，此生不敢忘。
一旁。
孟行者、孟戩聽著，聯想自身，也都豁然開朗。
行者若有所思。
孟戩想到自己的‘開山神斧’，但隻是一閃而過，下一刻思緒就回到剛剛含憤帶恨出島的孟三壇身上，他擔憂道：“孽龍域凶險萬分，三壇貿然出去，恐有禍事。”
這兩年孟戩在黎山島沿岸觀察過這處海域，天眼洞察，看出幾分凶險，平靜表麵下藏著驚濤駭浪，貿然亂闖，動輒就要萬劫不複。
三壇能自保嗎？
“三壇本性如此，如之奈何？”
提起孟三壇，趙小霜也一陣歎氣，繼而又道：“不過好在她有【風火輪打不過總歸跑得過，保命應當無礙。”
孟行者皺眉問道：“爹沒有其他布置？”
“不知。”
“但這是嶄新地界，他對‘孽龍秘境’中彈丸之地能有絕對掌控，可在這裡——”
趙小霜沒說完，意思卻很明朗。
三人將信將疑，又覺得趙小霜這話應當不假。
‘孽龍秘境’跟‘孽龍域’確實沒法相提並論。
孟南能在‘孽龍秘境’運籌帷幄，全盤掌控，但在這裡，定要受限。
想到這裡。
孟戩有些擔憂。
孟行者眉頭再度皺起。
錢雨欲言又止，也擔心孟南這次會弄巧成拙。
待三人離去。
洞府中僅餘趙小霜一人，她臉上擔憂頓時不見，神色一鬆，再想到孟三壇方才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氣呼呼模樣，更是忍不住想要大笑出聲。
“小三壇！”
“這下可要丟人了！”
趙小霜想著孟南臨走前種種吩咐，忍不住又笑，甚至懷疑孟南這是故意的：“他一向小心眼。”
孟三壇不信任他這位老父親，孟南將計就計，害她丟臉，這不是沒可能。
但好在孟南布置周詳，趙小霜也不是什麼慈母，樂得看戲。
心底萬分期待孟三壇下一次歸來後的景象。
嗯！
一定很精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