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時不時地將目光往他們這兒瞟,眼裡皆是探尋與打趣。
阮糖夾著碗裡的麵,望向身邊這座坐如鐘的玉麵大佛。
終是沒忍住,她咽了咽喉嚨,問周淮煦:“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
他已經在這兒盯她好半晌了,全然沒有離開的意思。
他這是什麼意思啊?
周淮煦的薄唇翕動:“你吃飯很香,我想看看。”
聞言,阮糖的貝齒磕碰在一起,差點嗆到,徑自喝了口水。
周淮煦看著她的舉動,饒有興致地彎了彎眉,很快就斂下眸。
“你昨天沒有好好吃午飯,既然我今天來了,看著你吃完才能放心離開。”
好家夥。
她這是被盯上了。
誰能想到她一個刑偵隊長整天蹲點盯梢審犯人。
這會兒風水輪流轉,竟被周淮煦給拿捏了。
她有些忿忿,但他的眼神澄淨剔透,說出的話也很真切,讓人無法反駁。
阮糖埋下頭,隻能繼續吃麵。
她的嘴脹得圓鼓鼓的,瓷白的臉頰上少了幾分冷豔感,眼角眉梢皆是靈動,看起來很可愛。
周淮煦伸手拿出一張紙巾遞給她:“慢點吃。”
還未接過,紙巾就被一隻孔武有力的手抽走。
朱超剛吃飽飯,拿起那張半路攔截的紙巾胡亂地擦了把嘴:“謝謝啊。”
阮糖語塞,看著他一屁股坐到自己的旁邊,絮絮叨叨地開了話匣。
“阮隊,你上次跟我們說的那事,有結果了。”
阮糖吃著麵,沒接話。
聽他繼續說:“那個章駿從小就沒了爸媽,他家的親戚很不待見他,知道他當了情夫後就更嫌丟人,沒怎麼和他來往。”
朱超的語氣帶著點唏噓,“他的親戚和以前話劇團的同事都說他的性格孤僻,不太好相處,但也不至於和人結仇。最大的仇人,就屬梅太太的子女了。”
但他們調查許久,梅太太的子女們在案發那夜都有不在場證明,案件再度陷入困境。
朱超麵露焦慮,對阮糖說:“我覺得這個案子肯定還有很多細枝末節,得再好好查查。”
阮糖不置可否,朱超卻急得像是火燒眉毛。
“誒,你說他那屍體被刀捅得腸子都流出來了,血肉模糊爛成那樣。如果不是那老太太的子女乾的,還有誰這麼恨他啊。”
阮糖攥著手裡的筷子,掀起眼皮看了眼朱超。
懷疑這二百五是故意的,想讓她吃不下飯。
周淮煦也看向朱超,眼裡的情緒晦澀難辨。
有冷厲慍色一閃而過,彌漫出危險氣息。
隻不過,阮糖低下頭,沒有注意到他微乎其微的變化。
她麵無表情地吸溜碗裡的麵條,半晌站起身道:“走吧,去章駿住的彆墅區看看,重新勘驗下現場。”
她既然答應朱超,就陪他走一遭。
朱超揚起笑容,剛想拍上阮糖的肩,誇她仗義。
餘光就瞥見周淮煦輕飄飄睇來的眼神,有點冷,仿佛讓人感受到冬天刮來的凜冽寒風。
他冷不防地僵住手,默默地縮了回去。
他納悶地跟著阮糖和周淮煦走出警局的大門。
門口僅停著一輛警車。
一個小警官慌慌張張地跑上前,急聲道:“兩位隊長要出去嗎?”
阮糖點點頭。
小警官有些為難:“真是不巧。這輛車的刹車出了故障,正讓人過來修理。”
阮糖望向四周,其他的警車都因執行公務被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