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加雷斯:“那人知道你是使節嗎?”
山海:“我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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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位從侍江離的職責是管理秦埡的所有人口,因此她定期在秦埡境內巡視,抓出偷渡的黑戶。她修煉過無我心法,有著高超的記憶力和長生不老的身體。
她記得秦埡每個人的長相,卻唯獨沒有見過山海。山海是被阿加雷斯製造出來的,這張臉於她而言極為陌生。見到他的第一眼,江離便嗬斥道:“什麼人!私自闖入秦埡境內是重罪!”
小孩子哪見過這場麵,頓時就嚇破了膽,根本顧不得隱藏身份,胡亂揮動著手釋放出忘川的力量。
江離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孩子是阿加雷斯的造物,作為使節的自己與他產生了微弱的共鳴。
她是平民家的孩子,是當今使節中寒門的翹楚。“神明的話事人”這一職位早就被世家壟斷,就連她自己成為使節的路途也是上上艱難。
江離不敢恨水神阿加雷斯,因為祂給自己一條上升的通路。但她可以恨這個卑微渺小的造物——一個捏出來的人,什麼都沒做就成為了一個國家最為高尚榮耀的存在,多麼可恨。
嫉妒在角落裡潛滋暗長,泛濫到陽光下之前,它可以占據陰麵的每一寸空間。
山海當然讀不出來江離心裡的小九九,還懵懂地問她回忘川的路。江離是沒有資格到忘川去的,她隻知道忘川的大致方位。
饒是如此,她還是親自護送山海回去。走了一陣,山海認出了來時的路,就興奮地與江離告彆。她怎麼會走呢?跟在山海身後,她知道了到達忘川的完整路線。
阿加雷斯一閉上眼默想,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被祂明曉——包括那些心底的算計。但祂什麼也沒做,祂隻有歎息,不去乾擾一個人的命運是神明的基本操作。
祂仍縱著山海去外麵跑,直到自己美麗的造物整整三天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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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埡已經有二十年沒有再產生新的使節了,當江離宣布山海的存在時,帝京上下為之一振,格外隆重地請新使節到神宮洗塵入冊。
說是隆重地請人,實際上就是趁阿加雷斯回瓦爾塔哈爾與忘川切斷聯係時闖入忘川強行帶走山海而已。
“什麼是洗塵入冊?”山海披著浴袍,站在烏泱泱的使節麵前問江離。
江離布置好寒泉宮內的禮儀用具,輕輕瞥了他一眼,道:“你將在這裡沐浴更衣,洗去人類的汙濁成為近神的存在,再將名字錄入使節的寶冊之中,是為洗塵入冊。”
“我想你見過殿下了,”捧著寶冊的高大男子說,“祂沒有告訴你其中細節嗎?另外,我是破風曜日熒惑守心仙君,你可以稱我為熒惑守心。”
山海搖搖頭,脫下身上的浴袍,緩緩走入水中。
原本還喧嘩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親臨儀式的所有使節都看到了,山海沒有性彆的分化——他是天閹。
天閹,秦埡人常發幾種基因病之首。不過基因病整體發病率不大,反倒顯得天閹這個群體格外稀有了,在常人眼中基本和怪物無異。
竊竊私語從人群中蔓延開來,有的人在質疑為什麼阿加雷斯選擇了一個怪物當使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