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波這話,連諷帶刺的,乍一聽,似乎沒什麼,可是仔細一想,就很容易聽出來,他話裡的刺了。
眾人都不由地有些皺眉。
就在許清衝著李歡遞過去一個歉意的眼神之後,正待開口反駁遊波的時候,李歡卻笑了。
“完整的詩的確沒有,就像遊老師說的,沒準備,詩哪是那麼容易寫的,不過,剛才聽著許清老師的琵琶倒是偶得了幾句。”李歡笑著說道。
遊波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
眾人卻都是眼睛一亮,頗有些驚喜地看向李歡。
李歡站起身來,走出了畫舫。
眾人也都隨即跟了出去。
細雨蒙蒙打濕了眾人的臉頰,不過卻也趕走了些許的炎熱。
“許老師,可否再彈奏一曲?”李歡轉頭對抱著琵琶的許清道。
許清眼含秋水地看了李歡一眼,甜甜一笑道:“當然可以!”
說罷,直接席地而坐,坐在了畫舫的船頭,驀然她抬頭嫵媚地看向李歡:“你想聽什麼?”
“都行!”李歡笑著道。
許清想了想,開始彈奏了起來。
讓眾人沒想到的是,許清彈奏的竟然是難度頗高的《十麵埋伏》!
這的確是讓很多人,包括李歡都不曾想到的。
畢竟,這個時候,彈奏這樣的曲子,的確有些令人訝異。
不過,李歡反倒是笑了,莫不是這就是心有靈犀一點通?要是彈奏其他的曲子,李歡要抄的那首詩,還真的隻有幾句可以應景,但是如果是這首的話,那就可以多抄幾句了。
伴隨著琵琶聲從低到高,從緩到急,這場麵,這琵琶聲,此情此景,真特麼的是人前顯聖,裝逼的絕佳場麵啊!
李歡也對許清頗有些刮目相看,他不懂琵琶,不通音律,可是不代表他不知道,至少來說《十麵埋伏》這樣的琵琶名曲,雖然他聽不出來,許清彈奏的是哪一段,但是就是有種不明覺厲的感覺。
倒是沒想到許清居然還有這麼一手精湛的琵琶功夫。
算了,也不管是不是有些前行應景了,李歡直接開口念了出來: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
“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聽到李歡的這四句,眾人頓時瞪大了眼睛,特彆是遊波,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雖然文化水平,或者說才華不足以讓他聽明白這幾句到底好在哪裡,但是看其他人的驚歎的眼神就不難感覺出來這四句的好!
而許清此時此刻剛好彈奏到停頓處。
李歡的聲音繼續念道:
“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
“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
“彆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
許清聽到這一句,也是手上的動作為之一頓,一時間甚至忘記了繼續彈奏。
然而恰恰是如此,卻仿佛心有靈犀一點通,暗合了這幾句詩的情景。
李歡也回過頭來,看向許清,兩人四目相對之間,許清毫不掩飾地嫵媚和炙熱,讓李歡都有些頂不住。
她卻是嫣然一笑,驀然笑顏一收,手中再次撥動琴弦,卻是最為急促,最為激烈的一段聲調。
李歡的聲音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