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裡收頭發嗎?”德拉問道。
“是的!揭掉帽子,讓我看看發樣。”索弗羅妮夫人說道。
德拉脫掉帽子,那褐色的瀑布潑撒了下來。
“二十美元!”索弗羅妮夫人一邊說,一邊內行似地抓起頭發。
“快給我錢!”德拉顯得有些急,或許她是害怕,稍微一遲疑,自己就會舍不得,會改變主意。
接下來是一組快鏡頭,是帶著帽子的德拉在搜尋著各家店鋪。
所有人都看明白,她這顯然是在為丈夫尋找合適的禮物。
終於,她的目光停留在了一條樸素的白金表鏈,鏤刻著花紋。
她一眼就喜歡上了,或許她覺得和丈夫的那塊金色懷表很相配,仿佛就是為他而製作出來的,仿佛它就是為了等待德拉來把它買走,送到最合適的人的手裡。
不然為什麼這一條表鏈,那麼剛好標著“21”美元的價格呢?
回家之後,她的狂喜有點兒變得審慎和理智了。
摘下帽子,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她猛然站起身來,找出燙發鐵鉗,點燃煤氣......
她的頭上布滿了緊貼頭皮的一綹綹小卷發,使她更像個逃學的小男孩。
她忍不住在鏡子裡老盯著自己瞧,小心地、苛刻地照來照去。
隻是顯然,無論怎麼照,都無法和此前相比了。
短片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
而此時此刻,觀眾和評委卻都不由地討論了起來。
國內的觀眾:
“是不是有點太簡單了?有些大失水準啊!”
“對啊,隻是一個妻子為了給丈夫準備禮物,剪掉賣掉了一頭長發,完全看不出來有什麼特彆的地方啊。”
“怎麼覺得有點懸了?”
“那邊的蠢到家那個作品好像還可以,不會吧?不會真的第一輪就被淘汰吧?”
“......”
不怪國內的觀眾悲觀,事實上,前麵的這半段劇情,真的簡單到令人發指的程度。
同樣的現場的評委也都不由地大搖其頭。
很快地李歡又繼續鍵入了後麵的劇情。
燙完頭發的德拉正在那裡自言自語:“假如吉姆看我一眼不把我宰掉的話,他定會說我像個科尼島上合唱隊的賣唱姑娘。但是我能怎麼辦呢?唉,隻有一元八角七,我能乾什麼呢?”
天色昏暗下來,牆壁上的鐘顯示著時間是晚上七點了。
她煮好了咖啡,把煎鍋置於熱爐上,隨時都可做肉排。
德拉看了一眼牆壁上的鐘,小心翼翼地將表鏈對疊握在手心,坐在離他一貫進門最近的桌子角上。接著,她聽見下麵樓梯上響起了他的腳步聲,她緊張得臉色失去了血色。
她習慣於為了最簡單的日常事物而默默祈禱,此刻,她悄聲道:“求求上帝,讓他覺得我還是漂亮的吧。”
門開了,吉姆步入,隨手關上了門,這位第一次出現的男主角,顯然就是德拉嘴裡念叨的吉姆,她的丈夫,她的愛人,他顯得瘦削而又非常嚴肅。
吉姆站在屋裡的門口邊,紋絲不動地好像獵犬嗅到了鵪鶉的氣味似的。
他的兩眼瞬間就固定在了德拉身上,他的神情讓她無法理解,令她毛骨悚然。
既不是憤怒,也不是驚訝,又不是不滿,更不是嫌惡,根本不是她所預料的任何一種神情。
他僅僅是麵帶這種神情死死地盯著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