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安洋因為這條文字信息心咯噔一下。
注意不到紅色在他臉上迅速蔓延,掛在了發梢。
【謝安洋:這個不是!】
【謝安洋:我過去真的沒有喜歡過女孩!】
恰巧這時做的幾杯奶茶好了,他抬手去接,琢磨了一下第二句話突然覺得不對勁,趕緊跟上了一條:【更沒有喜歡過男孩!】
謝安洋盯著自己發的這幾句話,歎了口氣。
真是太蠢了。
……
餘若魚看完少年追加的這句話,唇角帶笑將手機反扣在桌子上。
她預感的不錯,謝安洋真的能給她提供情緒價值,是個單純而又清澈的少年。
有時候在那三潭汙泥裡呆得時間長了,就需要一汪清泉蕩滌身心。
這時手機突然又響了一下。
餘若魚以為是那位純情少年又在解釋什麼,眼眸含笑點亮屏幕。
很稀奇,居然是宋慍。
【宋慍:餘小姐,在忙嗎?】
隔著屏幕她都能想象這個男人麵無表情發送這段文字消息的模樣。
餘若魚眼底笑意變淡,回複他:【有事嗎?】
宋慍回複的速度出乎意料,如他整個人氣質一樣,一板一眼的:【抱歉餘小姐,其實唐總這個人並不壞,隻是說話方式有問題。】
餘若魚揚了揚眉,下一句都準備問[唐亦是你兒子嗎需要你來道歉],但想想發過去怪沒意思的,隻淡淡回了一句:【我不想聊這些。】
“姐姐喝蜜桃還是葡萄的?”謝安洋走過來站在他斜後方,不自覺瞥了一眼餘若魚的手機。
餘若魚抬眸朝他笑笑,抬手接過紫色葡萄那一杯:“謝謝。”
手機又傳來一聲震動,她按亮屏幕。
“不客氣。”謝安洋這麼說著,在她背後路過時視線又不由自主掃了一下她的手機屏幕。
【你生氣了麼?】
他從這幾個字讀出來了不對勁,眉頭微微皺了下。
是畫展上那個耀眼得過分的男人,還是其他什麼人……姐姐會有男朋友嗎?
謝安洋沉默著落座,思緒開始發沉。
……
吃完飯後白桃起身去結賬,發現這桌的錢已經被餘若魚付過了。
“那下次我們請!”白桃笑嘻嘻承下餘若魚的好意,“還有你的那個短劇提議,我回去問問他們幾個的意見再回複你。”
餘若魚笑了一下:“不急,注冊工作室也需要一段時間。”
幾人說笑著一起走進電梯。
餘若魚是開著蘭博基尼過來的,在他們按下商場一層後,伸手按下負一層的地下車庫。
一層到了,白桃幾個人往外走跟餘若魚揮手告彆,然後喊了一聲沉默了很久的謝安洋:“喂,想什麼呢?咱們在這層就下了。”
少年插兜站在角落,聽見這個聲音才堪堪揚起頭。
餘若魚回眸,看見謝安洋眼神複雜而掙紮,俊秀的五官仿佛蒙了一層薄薄的陰影。
他不笑的時候挺有薄情寡性那味道,嗓音也顯清冷:“你們先走,我送姐姐下去。”
白桃和室友們一副意味深長的笑意離開。
電梯重新合上。
狹窄的空間一下隻剩了兩人。
謝安洋自動收斂為乖巧狀,將酷拽插兜的兩隻手拿出來,垂著頭:“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姐姐?”
餘若魚通過麵前的電梯倒影看他:“嗯,你問。”
“姐姐有沒有男朋友?”少年抿了下唇,又想了一個措辭,“或者說有沒有喜歡的人?”
這時負一樓到了,電梯裡的光瞬間撲灑在漆黑的地下車庫中。
此刻安靜極了,謝安洋都能聽見自己激烈的心跳。
餘若魚轉過頭認真看著他:“沒有,兩個問題的答案都一樣。”
壓在心口上的大石頭被這個答案輕易移開,謝安洋眼睛微微亮起來。
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隻找不到如何表達的狗狗,隻會激動得搖著尾巴叼著禮物來到她麵前。
那副準備送給姐姐的玫瑰花圖就是他精心準備的禮物。
“那姐姐什麼時候有空,我把那副畫送到你家?”少年開心得頭發都在飛舞,跟隨前方纖細的背影走出電梯。
餘若魚突然壞心眼問他:“那我要是有男朋友,那幅畫你就不給我了?”
謝安洋因為這句話打了個磕巴,不自然地輕咳:“……不是,隻是可能會換一個方式。”
“還挺有道德感。”餘若魚笑道。
她按動鑰匙,坐進超跑裡。
剛將背包放在副駕駛位,就聽見背後突然幽幽飄來一句:“我也可以不道德。”
餘若魚轉頭看他。
昏暗的光線中,立於車邊的少年高挑、修長,眼神熱情而又深沉。
猶如一位甘願獻身的祭品,虔誠仰視著他的神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