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笑嘻嘻道:“怎麼?這又不偷不搶不殺人的,組織的萬金油織田作之助先生還要推辭?”
然而察覺到其中有些什麼不對的織田作之助卻隻是凝重地搖了搖頭:
“首領的命令我自當遵從,但太宰,你跟我說清楚——,”
他瞥了正企圖悄悄溜走,卻被樓上聞訊跳下來的一堆孩子圍住了的粉毛小豆丁,背過身壓低聲音問道:
“這孩子,到底是什麼來曆?他那個姨姨又是……?”
說起正事,太宰治臉上不著調的神情也略微收斂了些。
“誰知道呢?雖然我感覺首領真的是大驚小怪、對方怎麼看都隻是個普通的心理醫生。但首領非說對方不簡單之類的——哈、大概是被mimic搞煩了,想引入第三方吧?”
織田作之助:“那昨天的拐賣?”
“啊……那個我也不清楚,貌似是那邊有人直接把小孩送過來的。興許首領要引入的第三方勢力其實是那個‘拐賣犯’也說不準呢。”
織田作之助回過味來,眉頭頓時皺起:
“那豈不是說很有可能對方隻是個無辜的心理醫生?或許是因為遭拐賣犯報複才被卷入這一切的?”
太宰治攤了攤手:“誰知道呢?這種事無所謂吧。”
可織田作之助卻過不去自己這關。
他煩躁地來回踱步兩遍,還是道:
“不行,不能這麼搞。萬一那位無辜的女士真找來了橫濱,豈不是白白送命?不行我得……”
“噓——。”
太宰治卻打斷了他的話語。
青年食指輕抵在唇畔、抬起的鳶色眸中沒有一絲感情:
“這是首領的命令,因此哪怕是織田作你——也不可以打擾哦。”
他說到這裡,語氣又緩和了些:“畢竟我在這裡,就是為了乾這種事的啊。”
“太宰你——,唉。”
織田作之助握緊了拳頭,後又緩緩鬆開。
他歎了口氣,招呼人進裡屋:“先彆在這兒站著了,上樓吧。也好分配下房間。你是後麵幾天都要住這兒了對吧?”
太宰治興致勃勃地點了點頭:“當然了,畢竟可不能讓你偷偷把人放跑嘛。”
織田作之助聞言又忍不住要扶額歎氣了。
他深刻懷疑以這家夥的秉性,沒過幾天說不定家都能給人霍霍完了。
正在這時,另一邊傳來一聲驚呼:
“啊——!”
“嘿,好酷!”
兩人連忙朝那邊看去——
那個看起來隻有一點兒的粉毛小豆丁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掙脫了幾個小孩好奇的糾纏。他以不可思議的速度與彈跳力一躍而起,小小的一隻卻一把扒住了路過的某輛貨運麵包車的屁股。
這會兒眼看著都要消失在視線儘頭了!
還在商量孩子家長找來怎麼辦的兩隻看守:……出師未捷啊!
十分鐘後,
笑眯眯的太宰治和滿臉不讚同的織田作之助逼停了那輛在Mafia追逐下越開越快的麵包車,並在司機哭爹喊娘的聲音中從他車屁股後麵薅下來了又轉頭想跑的虎杖悠仁。
粉頭發的小豆丁逃跑失敗也並不氣餒,隻仍是抿著嘴拿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瞪著他們。
太宰治惡趣味至極地上前逗弄:“喲,就你這小短腿還想逃跑?現在還跑不跑啦?”
織田作之助本以為小孩會哭會氣憤甚至是會罵他們,然而哪想到聞言,名為虎杖悠仁的小孩隻是很奇怪甚至很是鄙視地瞅了麵前的太宰治一眼。
他開口:“我姨姨說了‘隻有內心空洞的人才會反複以取笑他人為樂’。所以我才不和你這種無聊的家夥多說。”
稚嫩的童音一字一句,清晰地打在人心頭。
織田作之助愣住了,與之同樣的是太宰治的笑聲停滯了一瞬。
太宰治垂下眼眸,深色的發絲遮住了眼睛、讓人看不清神色。
半晌,他突然扶住額頭、笑出了聲來:
“哈哈哈哈哈哈,那就讓我見識見識吧——你的這位姨姨、到底又是多麼的‘內心富足’呢?”
··
港口Mafia大廈,頂層。
森鷗外負手而立,看著落地窗外一望無際的港口城市。
忙碌、充實又暴力、混亂。
橫濱,一個充滿魅力的法外之地。
多麼美麗。
他身後,一位額頭有著縫合線的女人款款走上前,笑吟吟地和人並肩而立:
“這次多謝森首領了,要是沒有您的幫助,我恐怕要廢不少功夫。”
森鷗外也笑:“哪裡,還是香織女士神通廣大。不過若是您提供的強化肉身的咒法能夠大規模運用,我就是再幫你綁上十個百個孩子,又有些什麼所謂呢?”
套著虎杖香織殼子的羂索愉悅地笑出了聲來:
“那麼,之後封印白鳥覺的行動。也拜托您了。”
兩位各自打著精明算盤的黑泥怪各自相視一笑,任由頂層落地窗的陽光為臉上雕刻出陰險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