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餘光看見南山動作,拍了拍追風,追風也慢下來,和南山的馬兒並排。
南山壓低聲音,小聲對流雲說:“我們現在算你說的有個正式身份去接近劉主簿了吧,你覺得他會交待嗎?還有那能當胸一擊斃命了悟大師之人,若是也在這西南州府,我們這一行人豈不是都去送死?”
流雲看向遠方,平靜地說:“老實說我不知道此行我們是否會有收獲,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當初定下此計時,我們還沒檢查過了悟大師屍身,我推測背後之人或是用毒或是偷襲,我也沒有預料到世上竟有此等未聞名的高手在。”
南山有些擔心:“那我們就這樣貿然去找這劉主簿,去這西南州府是否過於冒進,我們可以先回京城,去找你爹,或者去天山堂找長老保護你。”
流雲搖搖頭,“現在還不到時候,若我們就此離開,恐怕失去了接近這背後之人的唯一線索;再說回了京城,認識我的人就更多了,行蹤更不好隱藏,到時候隻怕我們在明敵人在暗,未必比這裡安全。你彆忘了,當初我中毒就是在京城。至於我爹又或是長老,”流雲苦笑一下,“若是以背後之人這般實力,他們未必能夠保護我,何必將他們置入險境,了悟大師已經是因為牽扯進了我的事,才…”流雲神色暗淡。
南山拍了拍流雲的肩膀,在外人看兩人似乎正在說什麼有意思的事情,“可恨的從來都是凶手,不是被害的人。你不需要什麼事都攬在自己身上,這不是你的錯。”
流雲看了一眼南山,又很快轉向遠方,南山通過那短短的一眼對視,看到流雲的眼神依舊沉重。
南山這次騎在馬上,歪著上半身,一把摟住了流雲較遠一側的肩膀,整個人湊到他耳邊說,“你以前和我說的話你自己還記得嗎?往前看,不要回頭。”
流雲下意識看向南山,她的瞳孔似乎較常人要大一些,此刻尤為透亮,熠熠生光。她湊得極近,連臉上的小絨毛都一清二楚,高挺的鼻梁上那顆小小的黑痣尤為清晰。流雲的目光不敢再往下看,他有些彆扭,刻意停直了身體,對南山說:“你坐坐好,我們現在是甑祈的侍衛,正在執行公務,不能如此恣意,像什麼樣子。”
南山不滿意的撇撇嘴,看流雲的麵色緩和了些,不再那麼沉重,眼神定定地看向遠方,似乎是回憶起了過去的樣子。
南山眼前也不由浮現出了流雲第一次和她說這句話時的情景。
那是上了清蒙山將近一年的日子,南山記得很清楚,那天是父親的祭日,是她無憂無慮的生活終結的紀念日。要說適應了山上沒有,那到也不是完全沒有。自從白甑祈的出現,就像是後進生有了同伴,南山憑著倒數第二的好成績,倒也不是這山上最令人暗中嘲笑的存在。甚至在流雲為她和白甑祈的暗中補課下,她已有隱隱要邁入倒數第三的趨勢。但是,這事業上的“大進步”,並沒有讓南山有多少欣喜。
因為在這世界上,她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練武,保護好自己,這件事她每天都在做,除此之外呢?
她好像一個空心人,飄蕩在這清蒙山上,像是沒有重量的遊魂,隻是漂浮。她最害怕的事情是夜晚回到那一間屬於她自己的小院子,因為裡麵那麼空,什麼都沒有,什麼都沒有!
自從來這清蒙山的第一天起,南山就養成了一個習慣,她喜歡在小院子後麵那塊小山崖上坐著,看山下的萬家燈火。
雖然沒有一盞與她相關,但是,僅僅是看著也讓南山感到與這世界有了某種聯結。
可是,這一天,就算是這一點點小小的、平靜的聯結也有人要來打破。
“唔!”背後突然傳來有人惡意湊近嚇人的聲音。
南山本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