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死期已到(1 / 2)

——實不相瞞,王鬆年恐懼的這幅表情卻愉悅到了王森年。

王森年咧嘴一笑,噴出一股酒氣。他轉頭過來收斂神情,露出一副發愁的表情問道:“伯雄啊,若是……家中雙親不幸亡故,一乾後事不得不落在承嗣嫡子身上,那麼,我不大清楚,這種時候的庶母該怎麼對待啊?”

“這個。”鄭伯雄思索了一下,回答,“雖說有男女大防,但家中無主母的話,庶母也隻能由承嗣嫡子來做主處理了。或是發賣,或是放出去自行嫁娶,年紀若是大了,也可以留在後宅繼續養下去,等妻子過門交由妻子繼續處置——左右不過一年幾兩銀子罷了。”

“嗯嗯。”王森年聽得認真點頭,用眼角瞥了庶弟一眼,惡意的拖長了腔詢問,“也就是說,不管是把人留下還是賣出,都是我的權利了?”

“這是當然的啊。”其他人紛紛應聲。

“那要是……這個庶母有個能耐的兒子,私自去考了官,還考上了,馬上要被放去外地做知縣。”王森年笑容一收,語氣幽冷的又問,“他請求我,將他姨娘放出去由他奉養,我該不該答應呢?”

狐朋狗友們等的就是這一刻,齊齊起哄著:“奉養什麼?連他都還沒脫離家族,哪有這樣的道理?”“瞞著你這個下任家主去私自進考,完全沒把王兄你放在眼裡啊!這要是不懲戒,庶子還不得要翻天了!”“王兄你就不該答應他!”

王鬆年顫抖得更厲害了,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猛地抬起頭,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熊熊燃燒,再也無法忍受了,爆發怒道:“王森年!!往日我敬你是嫡兄,那些打壓算計和汙蔑全都忍了,不準我上進,因為會越過你。不準我做彆的生計,因為會丟家族的臉麵。一直苛待我,這些我都可以繼續忍受,因為我隻是庶子!但你不能因為看不慣我,故意去磋磨我姨娘!”

王森年對此歪過頭,流露出一個不屑地表情。

“……平日你不管我的事,難道我考科舉還需要特意向你告知?一旦告知了,我還能去考科舉?”王鬆年不管不顧的還在暴怒大嚷道,狀若瘋癲,宣泄著他積攢多年的怨恨憤懣,“實話告訴你,我發奮想要考取科舉,就是因為這是我們母子倆唯一的出路,隻有這樣才能救下我姨娘!”

他指著王森年的鼻子,很不客氣的說:“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我就分辨個清楚,豁出去名聲不要,我這次也要帶走姨娘!我考官是為了讓她過上好日子,而不是為了讓她被遷怒磋磨死的!”

“你敢?!”王森年勃然大怒,難以置信的瞪著庶弟,以為他瘋了,“你還用手指指我?誰給你的膽子,翻了天了!!”

當著一大堂陌生人的麵,王森年可以肆意侮辱庶弟取樂,但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輪到他被羞辱,他就氣的渾身顫抖,宛如受了奇恥大辱,瞬間破防了:“你是什麼東西?!你想帶走就帶走?”

他反過來用手指頭虛空狠狠點著王鬆年,口不擇言的放狠話:“告訴你,我才是王家的下任當家人,我不準許帶走的東西,一個活物都沒法從王家運出來!你想要奉養你姨娘是嗎?我不準!她就算死,也得死在我王家!”

王鬆年忍無可忍就不再忍了,話語淬了冰似的,冷著臉針鋒相對頂回去:“父母不在,按照律法,我們本該分家了。再是當家人,我姨娘也沒有再跟著嫡係小輩過的道理!你不要名聲,我姨娘還要名聲呢!”

這話一出,大堂裡竊竊私語了起來。

“……”現在輪到王森年的臉色難看得漲紅了。

常人遇到這種掰扯不清的話題上,被頂得騎虎難下沒話可說了,怎麼說也要暫時服輸了。王森年卻是從小嬌慣大的,飛揚跋扈,從沒在這種他瞧不上的人手裡吃虧。他的霸王脾氣橫了上來,陰冷的盯著庶弟半晌,突然一笑:

“你能舍棄你那點名聲要帶走姨娘,我為什麼就不能舍點名聲把人留下?今天我就把話放在這裡,除非我,我妻子,我將來的兒子,全家都不在了!不然你就彆想把人領走!她區區一個婢子,能留下來侍奉我們是她的榮幸!你再橫一個試試?!沒了名聲,你那官做起來也該不穩當了吧?”

成了!

聽到這一段又快又急的對話,陳秉江把心落回了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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