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秉江恍然,被表兄提醒到了。
他之前暗中推薦王鬆年給太子黨,就是為了讓王鬆年得到事情結束後的保障,不至於落到原劇情中的那種慘狀,現在計謀塵埃落定,他得繼續暗中關注著王鬆年的下場比較好。
三天時間一晃而過。
味鮮樓之案帶來的輿論漸漸平複,這所新酒樓也低調的關門不再開業了。王家這幾天在哭天抹淚,王老家主根本承受不起皇上的判決,聽到後就一病不起了。家中無人做主,幾個庶子亂糟糟的起了心思,鄭家家主見王家不像樣,隻能上門幫著主持大局,才到了今日。
菜市口將要行刑的一大早,王老家主還是硬撐著病重的身子勉強爬起來了,他再恨再悲痛也要去送親孫子最後一程。而且他腦子很清醒,清楚自己再悲痛也不能倒下,不然……在二皇子側妃即將入門的這個關頭,他沒了,二皇子妃就得守喪禮,那多出來的時間不就都白白便宜新側妃了嗎?
那可不是四大世家的人!
……
陳秉江遠遠的站在冷冽的晨風中,看著菜市口烏壓壓的圍觀人群,也在眺望著進程,身後跟著有安。行刑人已經到了,是宮中精挑細選出來的劊子手,因為淩遲處死對他們的要求非常高,需要一刀刀的片下肉來,而不讓受刑者早早死去。
現在那個劊子手伴隨著王森年的慘叫聲,已經開始動作了。在距離圍觀人群最中心的某個位置,有些騷動,是王老家主在痛哭。
陳秉江望了一會兒,有懷遠遠的匆匆而來,對他耳語了幾句。
“你看到王鬆年登船了?”陳秉江目光一凝,“往益州方向……還帶著一個虛弱婦人。”他沉吟片刻,當機立斷的吩咐有懷:“快去,這幾天放你假,跟到路上暗中照顧一段時間,給他們準備點相應藥物用品。”
這聽起來,像是王鬆年按照原本的生命軌跡被報複派去益州做官了,隻不過多帶上了他姨娘,可這並不是好事。
陳秉江想了想,就大概猜到了太子黨為什麼沒有庇佑王鬆年。或許他們說的是,可以在王鬆年日後官場生涯中進行關照,或許是等太子上位後才能提攜。一切都因為這次事件和太子無關,所以太子才得了好處不被遷怒,但要是這個關頭太子黨的人去接觸和示好王鬆年這個罪魁禍首,或許會讓皇上以為他們有所牽連。
為了避嫌,太子黨的人也不會這麼直接的為王鬆年做主到底——畢竟他們答應王鬆年的最大訴求已經做到了,他的姨娘平安無事的出了王家,可以隨他外放了。
陳秉江清楚整件事都有自己的責任,所以至少……他也得儘一份心力,至少對得住自己吧。
“小的知道了。”有懷正要離去,突然又想起什麼還沒稟告,急促的吸了一口氣說,“對了,世子爺……鏢局相熟的那位馬鏢頭說,他今早回京時似乎看到了靖勇伯府的馬車,隻有孤零零一輛,大約今天就能抵達京城了,外麵趕著車的還是伯府內總管。”
“這事很奇怪,他也記得我們在打聽消息的情況,就說了……”
陳秉江精神一振,注意力已經不在方才的事上了,他心中了然:
這是真假世子案發作起來那晚,靖勇伯當場派心腹先去鄉下接人的那一位心腹回來了——
真世子要先上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