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彥相貌是極好的。目前為止,人看上去也彬彬有禮。雖是少年將軍,但行為舉止間,好似和姑蘇那些風流倜儻的文人墨客並無不同。
頂著他那炙熱的目光,謝雲意不禁神遊。
昨夜楚氏給了她一本冊子,那裡麵的畫都是白花花的,她從未見過。
一開始有些茫然,但後來看到男女之間那些狂放浪蕩的的動作後,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洞房花燭……好像就是要做這種事的。
其實謝雲意一直想不通。
為何沒出閣的女子出門逛街都要被人詬病,卻能和一個過去十多年裡連麵都沒見過的、剛認識不到一天的男子,做這世間最親密的事。
哪怕他們已經成婚,彼此算是很親密的關係了,但到底還是不熟。
裴彥是上個月才來京城的,除了那些從北疆傳過來的隻言片語,其他的,她連打聽都打聽不出個所以然。
可以說是對他毫無了解。
謝雲意根本不敢抬頭。
裴彥拿了八仙桌旁的椅子坐了下去:“謝娘子。”
謝雲意小聲地“嗯”了一聲。
裴彥盯著眼前的妻子,一時不知該怎麼開口跟她說,手上提著一個小食盒,裡麵的湯羹還是熱的:“晚上吃了嗎?”
謝雲意滯了片刻,沒想到他第一句話是這個。
接過來,剛要作答,就聽見外麵又是一陣談話聲,似乎有人走路跌進草叢裡了,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雜草,被另一人罵了兩句。
是裴良濟和徐如珍夫婦。
徐如珍想到了什麼,忍不住道:“你有沒有給二弟那個?”
裴良濟一頭霧水:“哪個?”
徐如珍恨鐵不成鋼:“就是那個啊,那個!我們大婚看的那個冊子!”
“哦——”
裴良濟恍然大悟,但也是震驚:“我怎麼有那種東西,就算有,也是放在北疆了沒帶回來。”
徐如珍:“那怎麼辦,二弟和弟妹……會嗎?”
裴良濟難以啟齒地道:“……應該會吧,我瞧著阿彥那樣子,該是無師自通的少年郎。況且之前在軍營春/宮圖流傳的那麼多,說不定他也看過。”
徐如珍卻道:“但阿彥不是說過,他一向不近女色麼?”
謝雲意:“……”
裴彥:“……”
門外兩個人大概是發現聲音有些大,就越走越遠,後麵又說了什麼,就不是屋子裡的人能夠聽清楚的了。
聽到最後一句,謝雲意第一次直視著他的目光,小聲問道:“你不近女色……是真的?”
裴彥一陣無言,清了清嗓子道:“不是。隻是,其實我原本是不想這麼早就成婚的。”
謝雲意張大嘴巴:“啊?”
“你我兩家是結的秦晉之好,你不認得我,我也不認得你,都是按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來的。”裴彥口有些乾,隨意拿起桌上的酒盞一飲而儘。
謝雲意神色平靜,心裡卻是一片茫然,不太能猜出來他要說什麼。
裴彥繼續道:“這也是我剛才想和你說的事。我想問你,能不能等到我們相處之後有了感情,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