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意認出他是裴彥身邊的心腹小廝莫辭,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猶豫了下:“他用過早膳了嗎?”
“郎君還沒有,”莫辭笑道:“在等您呢。”
他剛要去膳房讓傳膳,沒走幾步路,又回來問謝雲意:“夫人可有什麼忌口?”
謝雲意看了眼身邊的靈芝,後者道:“我家夫人不吃蔥薑蒜和香菜,不吃太油膩的葷腥,不吃太燙的食物,其餘便沒什麼了。”
莫辭卻麵露難色。
謝雲意問:“怎麼了?”
“我就是見夫人不吃蔥薑蒜,早膳倒還好說,但午膳裡有些菜品是需要一些調味的。
莫辭一笑:“不過這也不礙事,我讓膳房避開就可以了,隻是很多北疆那兒的美食,夫人嘗不到了。”
謝雲意頓了片刻,輕聲說:“倒也不必刻意為了我避開。我是可以吃的,就是怕味道太重。”
這麼說,莫辭便明白了。
很多閨房女子在外為了保持形象,是不會去吃有味道的食物的。
謝雲意雖是江南姑蘇人,但口味並不平淡,純粹是因為教養嬤嬤不讓她吃而已。
世道對女子多艱辛,束縛住她的條條框框,又何止這一件?
等莫辭走後,謝雲意指節在東廂房的門上不徐不疾地敲著,過了很久,都沒有人應答。
她有些懷疑裡麵沒人。
“你在找我?”裴彥忽然出聲。
謝雲意猛地轉頭。
隻見少年用帶著薄繭的手,拿著一隻羊脂玉鐲在把玩。玉鐲上麵的光瑩白剔透,但他的膚色卻更白,仿佛一片白雪。
裴彥另一隻手拿著一把劍,銀光粼粼,鋒利輕薄,還沒來得及收劍回鞘。
注意到謝雲意的目光,似是有些怕,他才將劍收了回去。
裴彥清了清嗓子,垂下那雙修長的桃花眼,和她解釋:“剛才在練功。”
聲音悅耳動聽,他說話的間隙微微喘著氣,不用解釋她也能看得出來。謝雲意輕輕點了點頭:“今日我起晚了,不好意思。”
裴彥不太明白:“……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謝雲意也不知道該怎麼答,努力在腦中找尋一個合適的說法,最終誠實地道:“因為讓你久等了。”
十六年的披發,如今忽然綰了婦女的發髻,還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