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野獸來啃食她的身.體,在她活著的時候。
對田中父女二人的怨念催生了咒靈,也是僅針對他們二人的咒靈。
如果不祓除,田中優子會一輩子不人不鬼地活著,而田中裡,會被榨乾生命力生下他的“孩子”。
沒錯,死去的時候,江口緣晴子已經懷孕了。
眾所周知,在各種文學作品和影視作品中,子母鬼永遠是最強的那一卦,而且子比母強。
可江口緣晴子不是很強大的咒術師,她的孩子也隻成了一個一級咒胎,這個不被期望出生的孩子,現在正在“父親”的腹中藏著,隱蔽性很強,除了六眼,誰都看不出來。
等到田中裡察覺到不對勁,咒胎已經孵化了,他也活不久了。
真惡心啊,這一對父女。
真是臟了他的眼睛,五條悟想。
“好啦好啦,不生氣,我們不為無關的人生氣。”傑安撫他說。
“我不會為彆人生氣。”五條悟說,“但是一想到傑會,我就不開心。”
“……嗯?”
“傑一定會的吧?”五條悟湊上前來,“如果是傑的話,一定會為江口緣晴子感到傷心和憤怒,但同時還會保住田中父女的命,將他們交給其他人來審判,因為他們是普通人。
“傑總是這樣,很討厭。”
“……沒有的事。”傑的笑容僵硬了一下,“他們不是我的信徒,我不會在乎他們。”
“你會!”五條悟捧住他的臉,“你的表情卡住了一下下,我看見了!”
“……我不會。”
“你……”五條悟還想說什麼,卻有一幕畫麵在腦海中一扇而過。
【如果我比彆人厲害的話,我會打敗那些怪物,保護大家的!】
“你……”五條悟突然愣住,還想去看那份回憶,卻怎麼也找不到。
“怎麼了,悟?”傑問。
“……”五條悟張張嘴,卻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許久之後,他隻是輕聲念了一句:
“你騙人……”
“……悟。”傑突然收起笑容,伸出手,捧住白發孩童的臉頰。
五條悟察覺到不對,試圖躲開,身.體卻動不了。
“sugu……”
“你不該想起那些。”傑那雙紫羅蘭色的眼眸額外平靜,像沒有月亮的夜空。
“關於‘我’的一切,關於我因何誕生,對你來說,太沉重了。
“忘記吧,就像屍骨深埋於泥土,就像螢火忘記水底的溫度。”
【不要想起來。】
“我會保護你的,那些事,隻有我記得就夠了。”
【最後,互相詛咒吧,悟。】
“……”
五條悟保持著那帶著一絲震驚的神情,雙目微微失神。
隻是他的睫毛在顫抖,像微風中幼貓的絨毛。
暖黃色的陽光透過木質的窗戶撒進來,將神社中的一切都蒙上柔和的光點。
過了很久,或許是三天,又或許是三秒,五條悟回過神來。
“我們剛剛說到哪裡了?”他問。
“悟剛剛走神了嗎?我們說要去神社外麵玩哦。”
“好。”五條悟點點頭,站起身。
“要帶些甜品嗎?”
“不要。”
他會掉牙的!
簡單收拾了一下,五條悟就穿上木屐,小跑出了神社。
傑則不緊不慢地走出來,甚至還有功夫抬頭看看天氣。
一隻烏鴉從樹枝上飛下來,落在他麵前。
是某個咒術家族的術式,和動物共享視覺…嗎?
但外來的烏鴉看不到山神,腦袋搖搖,目光沒有焦點。
傑靜靜地看著它,沒有言語。
五條悟在小院的角落等了一會兒,把地上的小野花拔下來,一片一片地摘花瓣。
一片,兩片,三片……
傑怎麼還不出來?
“你怎麼還不來?”他回頭,朝小屋的方向喊。
“啊,來了。”傑一手背在身後,遠遠地朝他笑道。
而沒有人看見,他身後的那隻手,抓著一隻烏鴉。
烏鴉還想叫,但稚嫩的手一收緊,便擰斷了它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