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絡羅庶妃瞧著那盆景:“這盆景是皇太後的賞,和福貝子有什麼關係。”
宜嬪笑了笑:“這盆景應該是太皇太後送來的補償,先前前頭來了個小太監說皇上要給我的彆針沒有了,除了福貝子還能有誰讓皇上這樣打破承諾。”
郭絡羅庶妃恍然,宜嬪又接著說:“皇太後輕易不會越過太皇太後而後皇上賞賜後宮,這盆景隻能是太皇太後的手筆了,但太皇太後親自賞賜名頭太大,皇太後就合適極了。”
郭絡羅庶妃恍然,宜嬪又接著說:“皇太後輕易不會越過太皇太後而後皇上賞賜後宮,這盆景隻能是太皇太後的手筆了,但太皇太後親自賞賜名頭太大,皇太後就合適極了。”
郭絡羅庶妃徹底清楚了:“不是讓你成為靶子就好。”
“是啊,兩位太後可沒想把我這個小小嬪位立成靶子,”宜嬪眼中飄過一絲難過轉瞬又堅定起來:“這是個和皇太後交好的機會,我得把握住了。”
翌日,上元節,永定門。
“啪!”胤祾使勁養著腦袋也看不到煙火,挪到康熙身旁,剛拽了拽康熙帶衣擺,就被康熙一把舉起放在了脖子後麵。
“哇!”胤祾的的眼底倒映著五光十色的煙火,目不暇接。
大阿哥和太子則在康熙不顧周圍人的關注將胤祾舉到頭頂後就忘了煙火,隻記得胤祾騎在康熙脖子上的模樣。
兩人不約而同地嫉妒起了胤祾:汗阿瑪從來都隻在胤祾麵前這樣和藹。隻有見過汗阿瑪和胤祾相處,才知道汗阿瑪要是作為尋常人家阿瑪對兒子會有多好。可惜也幸好汗阿瑪是汗阿瑪,而胤祾隻是親王家阿哥。
但注意到康熙動作的大臣們心裡嘀咕起來,再看看自顧自欣賞煙火的純親王,互相偷偷傳了個眼色:哦,你也覺得奇怪啊,好好好,我們都覺得不簡單啊,好好好。
新年過完了,大阿哥就在惠嬪的殷切叮囑下開始了每日卯時就到上書房打卡上學的日常。讓大阿哥的哈哈珠子也跟著上學的康熙還是覺得胤禔隻有一人沒有競爭感,於是把明年才正式入學的太子也塞了進去。至於太子的哈哈珠子,康熙表示已經選好了,過幾日就配齊。
比他小的太子都入學了,那胤祾呢?
太皇太後攔住了,康熙心裡也舍不得,況且不僅梁九功到現在都沒能把班第帶回來,胤祾的哈哈珠子康熙也沒選好。
於是康熙決定先去完成之前答應胤祾的事。
正月末,康熙下了朝去慈寧宮將胤祾帶走出宮。
康熙計劃今日帶胤祾先去見見他額娘,好幾年都沒有再去過那處私宅了,然後再到佟家和明珠家讓胤祾見見其他血親。
胤祾跟著康熙走進一間宅子,去了後院屋子裡。
康熙環視一圈纖塵不染的房間:“阿瑪的保福就是在這裡出生的。”
胤祾懵懂。
康熙不自覺得紅了眼眶:“那天晚上阿瑪第一次看到保福就心生愛憐,你小小一個人蜷縮在你額娘的懷裡。你額娘很好,將你護得穩穩的,是阿瑪來遲了。”
胤祾跟著紅了眼睛但並不清楚康熙說的意思:“額娘?”
康熙覺得胸口憋悶,深緩一口氣也沒用,聽到胤祾的疑惑就立即牽著他走出了這間讓他難受的屋子:“阿瑪帶你去見額娘。即便保福見不到額娘的人,但保福要知道額娘一直愛你。”
兩人走到屋子後麵的後花園,胤祾在康熙的示意下在一座墳包前磕了三個頭。
胤祾並沒有立刻站起,而是跪在墳前,控製不住流淚直到嚎啕大哭。
康熙沒有去乾涉,因為出宮前他詢問了霍太醫,胤祾需要這次將體內殘留的鬱氣發泄出來,才能真正使當時所受到胤禔言語的刺激消散,整個人恢複過來。
這也是康熙帶胤祾前來祭拜佟佳知瑤的真正目的,懷念一個去了多年的人隻是順帶,有保福在,有一個健健康康的保福在就是最好的。
為了確保胤祾無事,霍太醫也被康熙帶過來了。康熙待到胤祾哭聲漸小,上前將他抱起往前院走去:“魏珠去將霍太醫請來。”
霍太醫伸手替胤祾把了把脈,又觀察到胤祾整個蜷縮在康熙懷裡,死死貼著康熙,再看看康熙麵無表情的臉和四周散發著喜悅的氣場,在心裡歎了口氣,不確定這樣子是不是件好事:“福貝子身體中殘留的鬱氣和刺激已經消散,之後隻要細心用膳食調養就和常人一般,不用再用藥調理了。”
康熙滿意的讓霍太醫退下。
他是有意讓保福經曆這些的。之後保福不可避免要和其他血親接觸,而且保福還離開過他整整一年,在此期間卻和太皇太後朝夕相處。
當年是他不能有所作為才讓保福搬出了乾清宮,如今他要借著保福最後的調理機會,確保他才是保福心中最重要的,最可信的,最愛他的那個人。
作為皇帝,他需要一個對自己毫無保留,篤信不疑的人,是他的阿哥,一個不會觸碰到他的皇位的阿哥,最好。
日後他會好好補償他的保福,康熙摟緊了胤祾,垂下眼遮住眼底的暗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