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渺睜大眼睛,她試圖動了動手指卻發現邢桉的這具身體正在脫離自己的控製,那雙眼睛的左眼一隻變成了火紅色,另外一隻則是邢桉正常的灰色。
溫渺看到右手在不經過她控製的情況下舉了起來,她的情緒終於有了些許變化:“不可能,你怎麼能脫離我的控製,明明我完全壓製著你的意識。”
話音剛落,邢桉的聲音緊隨其後,他輕笑一聲:“這是我的身體,他自然更傾向於原主人掌控他,你對自己的力量未免太過自信,須知古言:驕兵必敗,對對手沒有防備可是大忌哦。”
“不……不可能,隻憑你一個人是無法重新奪回這具身體的控製權,是伊梔!”溫渺雖然被邢桉擺了一道,但她既然能成為這個學校的主宰某種程度上說腦子也是挺好使的,她立馬就想到了意識已經被強製剝離體外的伊梔。
此刻的伊梔倒在地上,緊緊閉著雙眼,還維持著微弱的呼吸,雖然意識暫時性被擠出身體,但是這具身體的機能依然在有條不紊的運轉,能維持正常的呼吸以供身體正常活動。
邢桉解釋:“疼痛會刺激大腦,從而激活人對周圍事物的判斷繼而更好的規避危險,你確實全方麵壓製了我的意識,如果不是加勒K,恐怕這具身體就真的是你了,但是誰讓我運氣挺好有個不錯的隊友。
食人花咬你不僅是為了給你一個教訓,也是為了喚醒沉寂在這具身體裡的我,而那股特有的香氣也是為了讓我的意識更加清醒從而更好的掌控原本屬於自己的身體,一個優秀的植物大師總是會未雨綢繆在前期做很多準備工作。
你覺得伊梔沒有鬱泱泱瘋,在E.F強度和戰鬥經驗上也遠遠不及你,整個人在我們幾個中顯得格外普通,所以你認為她根本不可能贏,但你錯了,論及謀略梔總可不比任何人差,至於沒鬱泱泱狠,你又錯了,梔總生氣起來已經不能用瘋來形容了。”
他之前就說過,梔總真要生起氣來,是路過的狗都能被扇兩巴掌的程度,真正做到敵我不分的狀態,否則怎麼能是他們班的狠人代表?
隻是平時梔總看上去情緒格外穩定所以不熟悉她的人都會覺得這小姑娘其實性格挺好,但要是涉及到原則性的問題,淑女能秒變母夜叉,嗯,真的是一個情緒穩定身材魁梧的奇女子啊。
“不,不可能!我的力量怎麼可能被區區普通的植物係壓製……”溫渺還想說什麼,卻被強大的力量硬生生擠出了邢桉的身體裡,她甚至連台詞都還沒念完就被強製下線了。
重新獲得身體掌控權的邢桉拍了拍手,左眼的瞳色也重新變回了正常的灰色,他活動了一下筋骨,看著被食人花咬傷的手微微皺眉,邢桉身體素質還是比較強的,這會兒傷口已經不流血了,不過有一說一梔總操控食人花咬人的時候是真的疼,一方麵是為了牽製住溫渺不假,但這其中不會還夾雜著一些個人恩怨吧?
邢桉敢想不敢說,如果說他們班有食物鏈,那估計梔總就是站在食物鏈頂層的人,無論男女最後都能被梔總的人格魅力所折服,當然了也有可能是被梔總那打起來超痛的拳頭折服的(PS:絕對就是)。
不敢多想,正事要緊,邢桉轉頭看向那顆此刻耷拉著腦袋的食人花,其他由梔總操控的植物此刻都已經凋謝枯萎,隻有這株食人花雖然精神狀態不好但是勝在沒有枯萎。
邢桉之前有聽伊梔講過她的植物係“萬物生長”能力除了能讓植物快速生長並且為自己所用外,還有一個比較作弊的能力是她可以附身在自己所催化的植物身上,相當於將植物當做自己的眼睛。
現在想來這株食人花之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枯萎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梔總的意識或許就附身在這株食人花上,但是因為這地方對E.F的限製實在太強,所以梔總的意識即便附身在這株食人花上也依然是精神不佳的狀態,隻是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梔總的意識重新回到原來的身體裡呢?
一般來說她能自己將意識送回到身體裡,可這次意識是強製脫離身體的,自主回去就不太行了,需要借助外力作用,但是具體怎麼做呢?
邢桉思考著,忽然注意到了自己的雙手,他想起來自己也有一項比較作弊的能力,屬於嚴汲的據說和溫渺體內的規則之力同源的力量,既然和規則相關,那麼將梔總的意識重新拉回她自己的身體應該也算規則能做到的事情吧?畢竟這具身體還是屬於主神世界的,也不算Bug。
邢桉是個行動派,敲定解決方案就立馬執行不帶半點猶豫,他走到食人花麵前,先是將右手放到距離心臟最近的地方,隨後低頭深吸一口氣,隨著手心出現溫暖的白光,原本耷拉著腦袋的食人花漸漸恢複了精神,慢慢的抬起頭,隨後一道白色的類似於煙霧一樣的存在慢慢的從食人花的嘴中吐出,一點一點流進了伊梔的體內。
隨著白色霧氣完全回到伊梔身體裡,伊梔的手指動了動,下一秒她緩緩睜開了眼睛,腦子還沒回過神來,一隻手就出現在了她的視野之中,她抬起頭看到了正朝她伸手打算扶她起來的邢桉。
伊梔伸手抓住邢桉的手,下一秒她就被邢桉提溜了起來,連帶著那把落在地上的匕首也重新回到了邢桉的刀鞘裡,邢桉有些擔心的看著伊梔:“梔總,沒事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伊梔腦子還有點懵,有可能是意識強行被擠出身體的後遺症,但是幸好身體素質夠強接受能力也行,很快就緩了過來,她擺擺手:“沒事沒事,也不是沒有靈魂出竅過,小場麵罷了。”
邢桉確認伊梔沒騙他是真的沒問題的時候鬆了一口氣,隨後說:“要不是梔總你腦子轉的快,隻怕我們兩個人都要交代在這裡,都來不及等嚴汲或者嚴鷗來救咱倆。”
伊梔表示這些都是小場麵,隻是灑灑水的程度:“還好吧,她畢竟不了解你,自然也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完美的模仿你,拙劣的偽裝我當然看得出來,就是這徽章真是……”說完,她低頭看了一眼胸前彆著的徽章,此刻的徽章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詭異的紅色光芒,看著就讓人生理不適。
邢桉同樣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徽章,比起伊梔身上的徽章,他身上這枚顏色可就深多了,他伸手動用嚴汲的力量,白光籠罩了兩個人身上的徽章,下一秒徽章在力量的作用下脫落,緩緩落到了兩人的手中。
邢桉拋了拋手中的徽章:“這下就不用擔心他們再次把我們同化了,也能順利的離開這個鬼地方了,隻要安全出去這次任務就能完成了吧?”
伊梔搖搖頭,摩挲著手中的徽章低頭思索:“我覺得還不夠,雖然這件事大部分真相我們通過這個實驗室留下的文件和報告粗略的了解到了,但是還有些細節沒有了解清楚,做事講究精細如果其中細節都沒有就算任務判定完成,最終評分低也不會讓我們拿到好的獎勵吧?”
聽到伊梔這樣說,邢桉點點頭認同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但是細節……你指的是什麼?”
伊梔掰著手指頭提問題:“類比一下,我們現在身處沉浸式新世界劇本殺,咱倆是破謎的偵探,反派已經出現了,但是這場故事的主角卻遲遲沒有出場,還有作為反派的溫渺這麼做的動機是什麼,再然後真正的添海中學又是什麼樣子的?我們是否從一開始就踏進了一個未知的領域?”
“你說的主角是鬱泱泱對吧?確實,如果我們現在所處的添海中學是一個未知的區彆於臨海域境的全新領域,那麼這一切都有可能是基於某種偉大的力量創造出來的,這就能解釋這裡的時間流速一會兒快一會兒慢,眼前的這具軀體也隻是一個幻影,而唯一能做到這種程度的隻有溫渺,因為實驗中存活並且成功的供體隻有她一個。”
邢桉說著,轉頭看向培養箱中那具已經近乎死亡的軀體,他抿了抿唇,隨後抬手將手覆在培養箱上,白光在掌心處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