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清秀的白衣青年站在門口,他放下了懸在半空中的手,笑得溫柔無害“抱歉打擾你了,我是來叫你吃晚飯的,女孩子不吃晚飯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但這裡是鬼屋,我有點擔心你。”
白淩明明是過來試探她的。
如果他真的因為她沒有到大廳集合,擔心她出事,早在中午的時候他就來該敲門,可是他沒有,而是耐心地等到了晚飯。
如果她這時沒有回應,就說明她已經死了,鬼魂的殺人時間也不再局限於晚上,他就可以以此為戒,提高警惕;而如果她還活著,卻不來餐廳和其他玩家交換線索,就隻有兩種可能。
要麼她是個草包,被血腥場麵震得懷疑人生,已經鹹魚等死,要麼她已經發現了什麼東西,覺得沒有必要再下去了。
白淩會認為她是後者。
都是聰明人,陸曼曼沒有拆穿他的體麵話,也笑著回道“謝謝,我忙著玩五子棋,都沒有看時間,我們趕緊下樓去吧。”
晚飯過後,就是鬼魂的殺人時間,現在輪到自己的可能性很高,因此這頓晚飯吃的異常沉默,玩家之間沒有任何交談。
餐桌的氣氛壓抑,好在飯還是很好吃,陸曼曼滿足地吃完飯,拿紙巾擦擦嘴巴,餘光瞥向來撿盤子的老板。
“老板,你脖子上戴的玉佩看起來好特彆,是開過光的嗎”
老板頓住了動作,把脖子上戴的玉佩拿了下來“小姑娘好眼力啊,這塊玉就是找大師開過光的,可以辟邪。”
老板說著,憨憨地笑了笑“其實我這人命有點不好,身邊總能發生奇怪的事,所以很小的時候就買了這塊寶玉。不過就算這樣,怪事也時常發生,就是傷不到我,每次都有驚無險罷了。”
這倒是把老板能平安待在旅館的事解釋了。
陸曼曼撐著下巴笑道“是這樣嗎,原來老板是招鬼體質,那我住在您的旅店裡,是不是得經常念兩句祥瑞禦免啊”
兩人輕鬆地談笑著,與餐桌上沉悶的氣氛格格不入。
方嬈原本隻悶頭扒著米飯,聽到陸曼曼的話,立刻抬起了頭,目光落在老板脖子掛著的玉佩上。
她想到換房時老板搭在她手臂上趁機揩油的鹹豬手,又想起了潘月那淒慘的死狀。
她有些反胃,撂下了筷子,眼神裡卻多了幾分躍躍欲試。
晚飯時間結束了,所有的玩家都回到了房間,黃赫擔心鬼會找上自己,找老板借了扳手和錘子做安慰,陸曼曼去廚房重金購買了許多鍋碗瓢盆帶回屋子,白淩依舊兩手空空地回房。
隻有方嬈找了些借口,在大廳扭扭捏捏地不肯走。
其他玩家也沒有注意到她的反常,都上了樓。
“這位客人,你怎麼不回房啊”
身後傳來了老板的聲音,方嬈轉過身,對上那張平庸到甚至有點醜陋的臉,她抽了抽嘴角,逼迫自己笑得好看些。
“老板,我房間裡的床不太舒服,床板好像有凹陷,想讓你幫忙看看。”
都是成年人,這樣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
老板心領神會,見其他三人早都回了房,就大膽地捏住了方嬈的手,曖昧地揉弄了兩下,拉著她走上了樓。
兩人拉拉扯扯來到了方嬈的門口,推門而入,就迫不及待地滾到了床上。
“老板,你這個玉佩是真的能辟邪嗎”
方嬈抓著老板的頭發,忍著惡心讓他吻上肩膀“住在旅店的這幾天,我總是做噩夢,老板能把這塊玉佩借給我兩天嗎”
難聽的口水聲滋滋響起,老板的聲音顯得含糊不清“辟邪是能辟邪,不過不能借給你,你要是實在害怕,我今晚就不回”
話音未落,刀鋒插進**的噗呲聲猛然響起。
鮮血噴在方嬈的臉上,這個美豔女子翻過身,將痛呼的老板壓在身下。
她騎坐在他身上,手裡握著銀光燦然的匕首,被濺到血的眼睛自然流淚,配上冰冷的眼神,活像一個變態殺人犯。
“既然如此,你這頭花心的豬就趕緊去死吧。”
方嬈冷聲說著,朝老板紮了過去。
她在現實中是個白領,因為長相妖嬈,平時沒少被同事說閒話,也沒少被上司騷擾過,可惜,她在現實中沒有因為前途而放棄過原則,在這裡卻要為了活命,親手將臉皮扯下來摔在地上。
這個事實本就已經足夠讓她崩潰,偏偏老板還這麼惡心。
既然如此,她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殺人搶玉。
方嬈重重地落刀,紮進老板的肩膀上,鮮血噴湧而出的刹那,她感覺自己身體的某種特質被解放了。
她挑起唇角,看著下方的老板,將刀尖對準了他那環環肥肉的脖子。
就在這時,整個房間忽然劇烈地顫抖起來。
那股震顫高頻而有節奏,不像是地震,更像是人類因為情緒激動的身體顫抖。
身後傳來牆壁破碎的聲音,那是石頭碎成小塊再重新粘結,方嬈回過頭,眼睛猛然睜大。
她是最先看到潘月屍體的,她臉上的表情,她看得很清楚。
她現在終於知道,她為什麼會那麼震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