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他的印象怎麼樣?”
陸曼曼仔細想了想:“就是個很乖的漂亮弟弟啊,遇事也冷靜,是個不錯的玩家。”
白淩淡淡勾起唇角:“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你被他叫姐姐的時候,眼睛裡都要開出花了,不過我還是要奉勸你多留心些。”
“齊修遠這個少年,給我留了很深刻的印象,他和我是同批的,剛進遊戲的時候我就遇到了他,那次全是新人,在大家不知所措的時候,他就已經能麵不改色地殺人了。”
青年轉過頭,有些嚴肅地道:“對我而言,他就是滿口鮮血的狼,我不知道他在你這的評價為什麼會是這樣,不過如果他在你麵前故意偽裝的話,你就更要小心了。”
自始至終,陸曼曼隻是靜靜聽著。
等到青年說完後,她才問道:“白淩,你忘記了嗎,我當初拿刀殺死老板的時候,也是麵不改色的,那時候,我也是新人。”
看著白淩愕然的臉,少女微笑開口:“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我會小心的,看來隻要不涉及利益,你也是個很好的人啊。”
蹲了這麼久,腿也有些麻了,給白淩發了張好人卡後,陸曼曼準備站起身活動活動,忽然感覺一道詭異的目光落在了背上。
她立刻轉過頭,對上了一張人臉。
在白湖村,兩家之間的圍牆比較矮,牆體也不牢固,就是普通的雙層水泥磚牆,時間久了,有些地方的牆磚都能抽出來。
在身後院牆的牆腳處,緊貼著地麵的地方,有幾塊磚脫落了,留下了大小可供貓穿過的空洞,一張人臉就躲在那個空洞後麵,直勾勾地瞧著她。
那是一張女孩子的臉,長得很怪異。
她的臉型外凸,眼眶很鼓,裡麵幾乎全是又圓又黑的眼瞳,嘴巴又扁又寬,在嘴巴的兩側,還長著兩根類似觸須的黑色長毛。
像是某種醜陋的魚。
陸曼曼挑起眉毛,剛要走過去,一道亮眼的白光閃過,那張臉快速地平移開了。
不是閃也不是躲,而是平移。
那種快速的、小距離的運動,總能讓陸曼曼聯想到多足的動物,比如蜘蛛和螃蟹。
“白淩,你再幫我摘點豆角和黃瓜。”
陸曼曼把手裡的蔬菜遞給青年,起身往回走:“咱們這隻有蔬菜水果,我得去隔壁買點肉和蛋才行,調味料不知道全不全......”
“順便,我也要拜訪下我們的鄰居。”
少女說完走回院子,隻見趙銀羽和周誌剛正站在供桌前,打量著那尊人魚神像。
神像很好看,就是前麵擺著的死魚供品臭氣熏天,周誌剛正捂著鼻子把盤子往邊上挪,一個不小心,手裡的盤子就摔在了地上。
盤子四分五裂,黑魚也滾落在地上,一雙死魚眼經過多番摩擦,已經變成了黏糊糊的晶體,在最表層的猩紅血色下,漆黑冰冷的眼仁直直向上看,映照出了周誌剛的臉。
不祥之兆。
陸曼曼看在眼裡,悄悄走進了主屋。
剛來到廚房門前,她就聽到了刷鍋的聲音,陸曼曼掀開簾子,隻見黑衣少年圍著圍裙站在灶台前,正在洗抹布,準備擦台子。
陸曼曼打眼望過去,隻見灶台上的那口大鍋早就刷得乾乾淨淨,碗筷也剛洗出來,齊齊擺在窗台上,調料瓶也被精心擦拭過。
“你怎麼沒去研究那個神像?”
陸曼曼站到齊修遠身側,看著他乾活。
“這可比收拾廚房有意義多了。”
感受到少女的貼近,齊修遠的身體有些緊繃,雪白的臉頰浮上一絲可疑的薄紅,他搖搖頭,繼續擦著:“神像我已經看過了,來幫姐姐打下手,收拾下東西。”
陸曼曼的確最討厭油煙,尤其是洗碗刷鍋時、油脂沾到手指、那種黏糊糊的感覺。
她彎起眼睛:“謝謝你呀。”
陸曼曼走到灶台邊上,這些調料瓶都是醬色的玻璃瓶,從外麵隻能看出裡麵裝著的是液體還是顆粒,她依次打開瓶子查看。
“嘶,這裡沒有糖。”
齊修遠洗淨了手,正在摘圍裙,聽到少女的話,他把圍裙掛在牆壁的釘子上:“我去隔壁買些糖好了,還需要彆的嗎?”
“我跟你去吧,隔壁有我想見的人。”
陸曼曼說完跑到主屋,從錢包裡拿了紙鈔,和少年走到隔壁門口,敲響了大鐵門。
禮貌的三聲敲門後,是長久的死寂。
等了大約兩分鐘,陸曼曼和齊修遠對視片刻,目光默契地落到了牆頭上,心有靈犀地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畢竟這牆對他們來說實在不算高。
少年側過臉,用目光詢問少女的意思。
要翻牆嗎?
“來了。”
陸曼曼剛想點頭,一道含糊不清的聲音從門口響了起來,與此同時,那種短足在地麵上快速擺動摩擦的聲音離門越來越近了。
鐵門是雙扇的,從中間打開,平常用門栓鎖住的時候,中間也留有不小的縫隙。
陸曼曼實在對這個聲響感興趣。
她抬起手,指尖繞著發絲打卷,緩慢地將臉湊近了門縫。
就在她的眼睛距離門縫隻有十厘米左右的距離時,一隻漆黑呆滯的大眼珠突然出現在了縫隙之間。
“你們來做什麼啊?”
陰惻惻的聲音中帶了詭異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