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楓猶豫間,兩個同事跟任亦雲走向出口,打開了門。
大踏步走出安全屋,隻留一地不知所措的文職人員。
洛楓趕緊去看。
見三人拎著手電筒走在燈光通明的走廊裡。
環境正常。
洛楓鬆了口氣,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該出去時,忽覺不對勁。
……他進來前已把警報開啟,樓道內的燈不應該是這樣白亮,應該紅光閃爍示警啊。
而且,燈光這麼亮,他們為什麼還開著手電筒?
當他往前踏出一步,視覺畫麵忽發生劇烈扭轉,一片莫名詭異的黑暗忽然籠罩了整個基地,燈泡一個個嗤嗤黯淡下來,樓道裡黑得仿佛被裝在一個墨水瓶裡。
安全屋內看到的景象,和安全屋外看到的不一樣!
他猛然意識到什麼,劇烈的恐懼讓他迅速收回腳,把安全屋大門關攏、鎖緊,仔仔細細檢查三遍縫隙,手指還在顫抖。
任亦雲踏出屋,就見牆壁忽然脫落,鮮豔的值班表都仿佛蒙上了一層腐爛的黴斑,燈泡一個個嗤嗤爆掉,樓道陷入伸指不見人的黑暗。
周遭溫度下降一大截。
像從溫暖的夏天一下子進入藏屍的冷櫃。
同事緊張:“……這分局不對勁吧?”
任亦雲道:“我知道不對勁啊。”
“……那你還說陸隊是誤判?”
任亦雲蔑然一笑:“我要不這麼說,你倆會和我一起走?”
他精神上鄙視地球人。
但他重視陸綺像重視三體人。
這又不衝突。
兩個同事頓時無言,甚至想折返。
可轉身見到一片濃重的黑暗,以往可照百米的狼牙手電筒,連前方三米都穿不透。
“蠢貨,出來了還想回?現在去地下二層找陸綺。”
任亦雲頂著濃厚的黑暗往前走了五十米,倒是順利找到了通往地下二層的樓梯。
這五十米平日走得輕輕鬆鬆,如今走來卻像五百米那麼漫長,所幸除了環境有些黑暗壓抑外,他們沒碰到任何天魔。
也許大部分天魔都被陸綺吸引了。
兩個同事鬆了口氣,跟任亦雲沿著樓梯往下走。
可連著走了1分鐘,入口的燈光卻沒有透出來。
名叫小曾的同事往下方的黑暗謹慎走了幾米,可走著走著,他發現自己撞上了個厚重東西。
他嚇了一跳,發現前麵是一堵黑色的牆!
從未見過的黑色牆壁出現在了麵前,上麵掛著一個值班表,表上所有員工照片都帶一種陌生扭曲的笑,宛如無數黑白遺像在死寂中凝視,齊刷刷地盯著三人,令人不寒而栗。
任亦雲挑眉:“這堵黑色牆壁大概也是一個入侵分局的天魔,想把我們困在這裡?”
他的臉上掠過一絲清銳,舉起一個冒著銅綠,亮漆剝落的古舊打火機。
他“哢噠”一打,火石摩出一片詭異的綠色火花,跳動的火焰在牆上扭成了怪異的綠色影子,圈住了那值班表。
“嗤”,值班表燒了起來!
在綠火中,值班表上的員工照片忽從扭曲的笑容變得怨毒,五官軟融,仿佛受難以承受的痛。身軀化作蠟質,扭曲變形,伸出滾燙的手拚命拍打邊框,似乎試圖逃離。但那詭異的綠火將他們牢牢鎖住,形成了一個無形的火焰牢籠。
他們隻能發出淒慘的尖嘯聲,每一聲都如利刃般刺破空氣,仿佛訴說著無儘的痛苦與絕望。
任亦雲麵色冷漠,收回了打火機。
正如陸綺的表封印著一隻時輪天魔,他的打火機裡也封著一隻詭異的天魔。
無數次,他都用這隻打火機給自己和手下燒出一條生路。
僅次於陸綺之下的副隊長,又豈是隻會發火嘴炮的草包?
小曾鬆了口氣,同事小章卻警惕道:“小心!它現原形了。”
黑色牆壁仿佛被激怒的巨獸,牆壁上隱約凸顯數個人形輪廓,掙紮從中逃脫。忽然,哢哢聲傳來,幾具扭曲死屍從輪廓中掉下,身上還帶著未乾的水泥和鬆軟連著的血肉。他們以僵硬的姿態站起、逼近,每一步都帶著令人作嘔的惡臭。
小曾陷入了巨大恐懼,任亦雲果斷道:“小章,用照相機!”
小章拿出一個黑色的古老照相機,它外殼已開裂,邊角處磨損出內層纖維,卷片器每一轉都發出一種嘎吱嘎吱的怪響。
任亦雲“哢噠”一聲打開打火機,綠火忽然燒到了幾具扭曲屍體上。小章再拿照相機一拍,燃燒的死屍居然憑空消失!
下一刻,小章拿出膠卷,看見那些扭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