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她搖著頭,淚珠晃動,要落不落,“你不能這樣欺負我的。”
“原來那個疼我,寵我,護我,深愛我的老公,要是他知道你這樣傷害我,他會多難過,多憤怒?”
“我常常在想,如果出車禍的人是我,該多好?”
熱淚劃臉而過,曲鳶趴到桌上,將臉掩在雙臂間,咳,戲過了……
剛剛說的不算,往後餘生,她要平安健康,長命百歲。
從她這個角度,看不到男人的臉,更無從判斷他的反應,隻覺得四周安靜得過分,曲鳶等了很久很久,窗外豐盛陽光闖入,將室內的一切照出清晰輪廓,斜斜光路裡,纖塵紛飛。
她等到幾乎要睡過去了,才聽到他低啞的,染著煙意,略顯疲倦的僵硬聲音:“我確實沒考
慮你這方麵的感受。”
曲鳶輕輕聳動發麻的雙肩,安靜等著後文,等了又等,他卻不再說了。
沒了?就這?
好不容易演技超常發揮,終於將萬年寒冰敲出了一絲裂縫,曲鳶打算乘勝追擊,淚眼朦朧地抬起臉,哽咽著說:“老公,在這段婚姻裡,我才是真正沒有安全感的人。”
“既然你對我提出了要求,那我也要跟你約法三章。希望你時刻牢記自己有婦之夫的身份,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和其他女人保持距離。”她越說越起勁,乾脆胡攪蠻纏起來,“不,你不準多看彆的女人一眼。”
“外出要向我報備行程,24小時保持電話暢通,不能讓我找不到你。答應我的事說到做到,在外人麵前要無條件地維護我,還有,彆再對我冷冰冰的,我是你妻子,不是你的仇人。”
最好和她共享所有密碼,允許她隨時查他手機。
男人稍稍後仰,換了個坐姿,麵無表情地問:“還有嗎?”
曲鳶揣摩不透他的心思,見好就收:“暫時隻能想到這些了。”
他輕勾唇角,恢複了商場上的利落作風,寸步不讓:“關於你提出的條件,我隻同意我們達成共識的一點,牢記已婚身份,與異性保持距離。”
曲鳶:“……”
她忽然有種咬人的衝動。
***
轉眼就到了孟老爺子的八十歲生日,拍賣會的工作人員也把青龍白玉鼎送上門來了,兩塊極品翡翠則是存進了銀行保險箱,因為老爺子壽辰當日要早起祭祖,曲鳶和徐墨凜隻得提前一天回到孟家老宅。
這意味著,他們不可避免地要睡同個房間。
曲鳶放棄清涼的吊帶睡裙,特地帶了睡衣,用柑橘精油泡了澡,穿上平時睡覺不穿的Bra,吹乾頭發,躺在床上玩手機,她劃過一張張翡翠的照片,憑感覺想象成品,約合適的設計師定製高跟鞋。
這間東南朝向的二樓臥房,是老宅觀景視野最好的房間,木窗外群山綿延,明月高懸山尖上,照出層層起伏的墨影。
曲鳶就睡在靠窗這側,而中間隔著銀河係的另一側,男人靠床而坐,膝上放著MacPro,指尖在觸控屏上緩緩滑動,似在瀏覽外文郵件,屏幕的反光折射在挺直鼻梁上,襯得高眉骨下的
眼眸,越發幽深。
和那晚監控裡看到的裸`睡相反,他穿著藍灰色絲質睡衣,扣子係到最上麵一粒,守身如玉的樣子,很男德。
曲鳶藏好眼底的鄙夷,破天荒地在十二點來臨前有了睡意,她將手機調了飛行模式,擱到床頭桌,試探性地輕聲問:“老公,我要睡了,你呢?”
古色古香的雕花木床,床頭兩邊各站著一盞白鶴銅燈,看起來有些年歲了,但由於頻頻擦拭,纖塵不染,散發出朦朧的光亮。
男人絲毫不受影響,目光未離開屏幕,心不在焉地“嗯”了聲。
半晌後,他才淡淡地掃過去一眼。
曲鳶以指為梳,梳順了濃密長發,背對著他躺好,“就算你脫光睡在我旁邊,我都對你提不起半分性致”言猶在耳,清晰如昨,為了以防萬一他半夜抵擋不住美色獸性大發,她悄悄將小巧卻電力十足的防狼電擊棒塞到枕頭下,回頭朝他粲然一笑:“老公,晚安。”
曲鳶沾枕即眠,跌入夢鄉。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震耳欲聾的聲響驚醒,像有人拿著錘子在耳畔敲擊,一聲聲沉悶而劇烈,曲鳶睜眼醒來,發現自己居然翻越了銀河係,睡到了他那側。
和上次壓著他睡不同的是,她整個人窩在他懷裡,耳朵貼著他心口,那些驚擾她的響動,居然是他的心跳聲。
他眉心緊蹙,呼吸急促,額頭浮現細汗,青筋隱露,眼尾竟一點點地染上紅暈,那顆淚痣顏色也更深了幾分,無端性感。
做噩夢了?
念頭閃過,男人突然收攏手臂,像漂泊海上之人找到了一根浮木,他緊緊地將她抱住,力度之大,仿佛要把她揉碎,一寸寸地嵌入骨血中。
薄唇間喃喃出什麼,曲鳶隻顧著推開他,沒聽清,男女力量懸殊,她試了好幾次也推不開。
橘色燈光顫動著,曲鳶放棄掙紮,從枕下摸到電擊棒,他的話漸漸清晰入耳——
“……彆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