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夫人看著對麵容貌出塵絕豔,極為養眼,儼然天作之合的俊男美女,時不時地露出姨母笑,原本她還為曲鳶在事業巔峰期退出芭蕾舞台而深感惋惜,如今看他們夫妻甜蜜,便也釋懷了。
嫁給暗戀多年的心上人,這是曲鳶的選擇,希望她徜徉愛意中,一生被愛,永不被負。
久彆重逢,時光易逝。臨彆時,史密斯夫人不舍地拉著曲鳶的手,柔聲輕問:“小鳶,你們鬨彆扭了?”
夫妻恩愛演得再好也不是真的,終究還是瞞不過史密斯夫人的眼睛,曲鳶點頭承認:“嗯。”
史密斯夫人卻欣慰地笑了:“小鳶,我了解你,你是最不願意麻煩彆人的性子,可彆人隻要對你展露一分善意,你就會以千百倍回報,但你不會輕易敞開心扉。”
“一直以來,你的真實情緒藏得太好了,開心笑,生氣笑,難過也是笑,我真高興你能遇到讓你隨心所欲發泄小情緒的人,這說明他給你的愛意一定很多很多,唯有被愛才會有恃無恐,不是嗎?”
愛?曲鳶以為產生了幻聽,徐墨凜愛……她嗎?這是什麼天方夜譚?他們鬨彆扭是因為他婚內出軌,她決定和他離婚,一刀兩斷。
史密斯夫人說出自己的發現:“他在和我先生聊天時,你剛好找紙巾,他隨手就給你遞來了。為什麼?因為他時時刻刻都在關注你啊。”
曲鳶心中了然,看來是他的演技太好,滴水不漏,製造出的假象連史密斯夫人都受到了蒙蔽,確實,若是他演技差,就不會金屋藏嬌兩年多都沒東窗事發了。
告彆史密斯夫婦,曲鳶坐在回程的車子上,不想和旁邊的男人有任何交流,她閉上眼休息,漸漸地失去了意識。
副駕的高尚見她幾乎靠窗而坐,中間隔得銀河那麼寬,又有些看不懂了,按理說,他們不該和好了嗎?
難道徐總又惹夫人生氣了?
賓利經過通往米蘭花園的輔路,司機並未收到減速拐彎的指示,而是保持直行,一路暢行無阻,最後將車停在了宿鶴公館的彆墅前,高尚豁然開朗,徐總這是直接把離家出走的夫人帶回來了。
這決斷力和執行力,才像他素來的作風。
曲鳶渾然不覺,結束久違的深度睡眠醒來,她發現車子停了,窗外是熟悉的一草一木,不由得微微怔愣,猝不及防地和映在車窗上的黑眸對上,殘餘睡意瞬間清空。
男人單手搭著車窗,正好整以暇地看她,也不知看了多久,眉峰微挑,眸底的冷意無所遁形:“要我抱你下去?”
曲鳶手臂起了雞皮疙瘩,想都沒想就拿起手包下車,重重地甩上車門。
出軌證據還在搜集階段,為免打草驚蛇,她住在甄湘家不是長久之計,再說這裡是她的家,該滾出去的人是他。
望著曲鳶疾步進屋的背影,高尚無聲歎息,他真是為這對夫妻操碎了心:“徐總,哄人不是這樣哄的,夫人今晚給您準備了驚喜,您也該投桃報李……”
徐墨凜低頭看手機,不知聽沒聽進去,屏幕的光映出一截下頜線,冷冽鋒利。
曲鳶回到客臥,洗乾淨手,出來時聽到手機震動,居然是徐墨凜發的信息,一筆5201314的巨額轉賬,她第一念頭是,發錯了。
應該是發給他紅顏知己的。
曲鳶內心並無太大波動,正要放下手機,信息又進來一條。
老公永垂不朽:“今晚辛苦了”
原來是辛苦費。
是了,以前她每次陪他表演完夫妻恩愛,總會收到各種價值不菲的禮物,不管喜歡或不喜歡,現在他沒耐心挑禮物,直接轉錢了?
正合曲鳶的心意,她點擊領取,順手轉了三百萬給甄湘,當做給谘詢公司的費用:“我回宿鶴公館了。”
甄湘:“花徐墨凜的錢來調查他的出軌證據,哈哈哈哈哈鳶兒真有你的,太油菜花了好嗎?!”
曲鳶抿唇笑笑:“不聊先,我去洗澡了”
甄湘:“7878”
曲鳶來到衣帽間,拉開衣櫃,一條條睡裙挑過去,竟意外發現了一件擠在角落的銀灰色男式毛衣,在睡裙中顯得格外突兀,她取出來,毛衣針腳淩亂鬆垮,收針生硬,明顯出自新手,在心口處繡著個奇怪圖案,上麵是X,下麵是豎杠l,看起來像一朵四片花瓣的花。
這是徐墨凜紅顏知己親手給他織的毛衣,被阿姨不小心收進了衣櫃裡?
X顯然是徐的首字母縮寫,那麼l?
出軌鐵證在手,曲鳶本該感到高興,卻被這種惡心之物明目張膽入侵她私人領地,公然示威的操作惡心得不行,她走回客臥,隨手丟在浴室門前,暫時充當腳墊,還在上麵踩了幾腳。
翌日上午九點,曲鳶若無其事地在餐桌邊吃早餐,男人醒得比她遲,暗色襯衣挺括,平整不見褶皺,扣子係得一絲不苟,尺寸偏小的緣故,清晰勾勒出勻稱的身體輪廓,正是曲鳶剪碎他的衣物後加急請人趕製出來的襯衫之一。
他拉開椅子在她對麵落座,喝了半杯溫水,慢條斯理地用起餐來。
曲鳶小口喝著牛奶,一想到他在他們婚姻存續期間,違背忠誠之約,出軌彆的女人,已是殘花敗柳之身,她花錢定製的襯衫穿在他身上無比礙眼,胃部泛起惡心,她忍不住乾嘔了一下。
在男人意味不明的目光投過來時,曲鳶迅速起身,小跑進洗手間。
她間斷性地乾嘔了幾下,還是什麼都吐不出來,洗手台上的手機鈴聲大作,接通後,對方自稱是私人醫院的工作人員:“曲小姐,您的體檢報告出來了,血檢顯示Hcg偏高,疑似懷孕,建議您儘快回來我們醫院做相應的專科檢查。”
曲鳶難以置信:“懷孕?”
她立時否定:“不可能,我這個月有來月經。”
“請問月經量多不多呢?”
“不是很多,”曲鳶慢慢調整呼吸,儘可能地冷靜下來,“斷斷續續的,不到一周就乾淨了。”
14歲那年月經初潮時受了寒,加上跳舞需要控製飲食保持身材,她的月事向來不規律,所以就沒怎麼放在心上。
對方沉默兩秒:“少量出血的話,有可能是先兆性流產哦。”
曲鳶的心重重一顫,攥著手機的指節微微發白,她無意識地輕撫小腹,依稀想起,在徐墨凜跟她提出離婚前一周的某天夜裡,她睡前喝了酒,暈乎乎躺在主臥的床上,像出現幻覺般,他回來了,接著她感到身側床墊塌陷,有男人的重量覆上來……
模糊回憶被門外驟然響起的冷沉男聲硬生生切斷——
“你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