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主駕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她的臥室,窗簾後的纖細身影,靜默而立,她也在看他。
兩人的視線沒有交彙,但心照不宣,他們知道彼此的存在。
她在等他離開,他在等她讓他離開的信息,或者電話。
然而都沒有,這就像一場拉鋸戰,雙方不動聲色地較量著,雨越下越大,擋風玻璃雨痕重重,模糊不堪,窗邊濕氣重,徐墨凜擔心她著涼,車燈驟然亮起,照出兩道雨珠密集的光路,噴水池旁抱魚的胖娃娃同時被照亮,笑得憨態可掬,他係上安全帶,打了雙閃,是給她看的信號,接著,黑色車子在暴雨中平穩而緩慢地開走了。
曲鳶回到床上,摟著枕頭聽雨聲,他不會打算天天在樓下守到半夜吧?星河苑回到銀月灣,車程近一個小時,入睡至少得在淩晨兩點後,九點又要上班,他身體還沒恢複好,最重要的就是休息,再這麼繼續熬下去,遲早會出問題。
床頭手機屏幕亮了,彈出新消息提醒,來自沈總:“睡了嗎?”
曲鳶解鎖,回複:“還沒,沈總有事嗎?”
沈暮是親眼看著徐墨凜的車開出小區後,掐著時間給她發的信息:“上次和你說的投資項目,負責人來榆城了,周五晚上有空嗎?帶你去和他見見麵,詳細了解情況。”
曲鳶:“有空,好啊。”
沈暮:“我把相關資料發給你,你先看看,有什麼問題隨時吻我。”
輸入法的默認加上手快,曲鳶之前也犯過一模一樣的錯誤,那次徐墨凜問她“被上司抓到上班時間摸魚要扣多少錢?”,她回的是“不知道,我要先去吻一下”,然後就被他定義成辦公室騷擾了。
兩秒後,沈暮撤回了消息,等他重新編輯好發過來,曲鳶裝作沒看到原來的內容:“好的,謝謝沈總。”
沈暮:“客氣了。”
曲鳶對他的人品是信得過的,但在生意場上,女性大多處境微妙,她想到徐墨凜在離婚當天叮囑她要對外界保持戒心的話,難免留了個心眼。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在榆城,除了徐墨凜,她沒有第二個可以完全交付信任的男人。
周五下班後,曲鳶發了條隻對他可見的動態,透露了晚上的安排。
和項目負責人見麵的地點約在某私人會所,沈暮和曲鳶準時赴約,包廂設計得雍容華貴,水晶吊燈,歐式油畫,真皮沙發,構造出頗具紙醉金迷的奢靡感,負責人和另一位自稱是仇總的中年男人起身相迎,後者是聽到風聲,知道沈暮來這兒談生意,借機想搭上線。
負責人認真細致,專業術語說起來頭頭是道,好在曲鳶提前做了功課,不至於摸不著門道,加上有沈暮從旁把關,談得還算順利。
中途,沈暮去上洗手間。
仇總逮到空子,坐了過來:“美女,說了這麼多,口渴了吧,來,喝杯酒。”
難得遇見清純中又透著媚意的絕色美女,此等機會怎能錯過?如果是沈暮的女人,金屋藏嬌才是首選,斷然不會帶出來拋頭露麵。
“不用,”曲鳶往另一邊坐遠,“我不渴。”
仇總此時已是滿腦黃色廢料,鹹豬手蠢蠢欲動,笑得格外猥瑣:“妹妹,何必這麼辛苦自己搞投資,哥哥這兒有穩賺不賠的生意,躺著就能賺錢。”
話說得太露骨了,就算曲鳶再怎麼單純也能聽出他的言下之意,隻覺得怒火中燒,在他的手摟上來之前,她想也不想地撈起酒杯,站起身,準備往他臉上潑去。
仇總惱羞成怒,咬牙切齒地威脅道:“你知道得罪我會有什麼後果嗎?”
這時,包廂的門開了,男人黑衫黑褲,渾身帶著凜冽寒意,大步流星地走進來,簡單判斷了裡麵的情形,見她拿著酒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頓時麵色冷沉。
曲鳶看到他出現,略繃著的心弦頃刻間就鬆了。
“喲!”仇總眼放精光,“今兒個是吹的什麼風,徐總也來了。”
他公司和停雲地產有業務往來,對於這位從興陽集團總部調到榆城的大人物,隻在應酬的飯局上碰過麵,遠說不上有什麼交情,應該是沈暮請來的。
美女的誘惑,在利益麵前,就顯得有些失色了。
仇總還沒弄清楚事情的嚴重性,熱情招呼道:“徐總,快坐快坐。”
徐墨凜徑直地朝曲鳶走去,順手拿走了她的酒杯,坐到她原先的位置,仇總隱隱察覺出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心裡響了個清脆的咯噔。
徐墨凜將酒杯放回桌上,似笑非笑道:“仇總是想找人陪你喝酒?”
仇總的滿臉笑意僵在了嘴角。
不遠處,曲鳶緩緩睜大了眼,隻見徐墨凜直接拿起酒瓶,傾倒瓶口,對著仇總大腹便便的位置,暗紅酒液“嘩啦啦”,一路澆灌而下。
作者有話要說: 徐總霸氣護妻,不比在樓下守著當望妻石強?
掉落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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