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仔雲小時候聽阿爺提過, "阿爺以前是開酒樓的,後來回村定居,我老豆小時候日子過得很好,可惜他十五歲那年,阿爺得了一場急症走了,連句遺言都沒留下,後來我老豆犯了事,為了脫罪花光家裡所有積蓄,漸漸家道中落。到我這一代運氣越來越差,就差揭不開鍋了。"
蘇念星示意他將右手放在桌上,她給他仔細看看,這到底是什麼原因。難不成這世上真有一直倒黴下去的人嗎?
她看到的視頻是十年後,衰仔雲已經瘦成骷髏,他躺在床上,雙眼無神,明明比衰仔雲年紀還大兩輪的郭昌盛卻比衰仔雲還年輕,他走到床前居高臨下看著衰仔雲,聲音不平不淡,"地契在哪?"
衰仔雲看著他,久久不說話。
直到男人掏出懷裡一份文件,赫然是一份遺囑, "你以為你寫了這個就有律師肯受理?彆做夢了。這荔枝窩是我的地盤,你想把它捐了,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男人得意大笑,大步離去,衝著外麵的人吩咐一聲, "不許放他出屋。"
"是!"
門口兩個保鏢一左一右看著,衰仔雲艱難地撐著身
體,才五十多歲的他已經蒼老得不像話,他渾濁的眼珠盯著門後,眼睛漸漸失去焦距,跌落在床上.…
衰仔雲死後,郭昌盛命人將衰仔雲屋裡的東西全部清空,掘地三尺愣是找不到他想要的東西,隨後一把火將屋子燒了。
收回手,蘇念星看著衰仔雲,怎麼也沒想到會是一塊地契。
怪不得衰仔雲那麼倒黴,如果他對上的是郭昌盛,他怎麼可能好得了。而郭昌盛為了得到地契,每年用旅遊款吊著衰仔雲,不至於讓他餓死,但是又需要他拿地契出來過好日子。
可是衰仔雲為什麼臨死前知道地契在哪,現在卻不知道呢?蘇念星問衰仔雲,"我能不能進你的臥室看看?"衰仔雲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可以。”他有些窘迫, "有點臟亂。"
蘇念星不在意,他的房間真的很簡單,隻有一張床,床頭櫃和一個衣櫥。這屋子的確是臟的,因為牆麵掉坯,左一塊右一塊,就像斑點狗。
蘇念星走到衰仔雲床頭的位置對著門後,那兒沒什麼東西,哦,不,有東西,是一根擀麵杖。
蘇念星走到門口拿起來,卻發現這擀麵杖掉渣,外層黑黔毀的,似是長著青苔。
衰仔雲見她對擀麵杖感興趣,於是解釋, "這是我阿爺留下來的。他以前是個廚師,經常在家做麵條。我老豆不舍得丟下,所以一直留著。"
梁督察見她一直盯著擀麵杖, "怎麼了?這有什麼問題嗎?"蘇念星讓梁督察看看這擀麵杖有沒有什麼機關。
梁督察挑眉看著她,確定她不是開玩笑後,接過擀麵杖,用刀刮去表麵的臟汙。看得出來這東西好些年沒用過了,因為是木頭,放在門後容易潮濕長了青苔,刮到表皮後,看到裡麵是常年用過留下來的麵疙瘩。不過他在刮的時候聽到一絲輕微的停頓。
要知道擀麵杖通常都是一塊木頭裁下的,不可能是拚接,會停頓肯定是有問題。
梁督察丟下衰仔雲廚房的刀具換上自己的軍刀,鋒利的軍刀刮後,看出這條拐杖有痕跡,類似於魯班木拚接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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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仔雲攤開一看,裡麵居然是地契,上麵是繁體字,蘇念星認得磕磕絆絆。
梁督察接過後, "是荔枝窩的地契,也就是說除了那些私人住宅,荔枝窩的土地全部都是屬於你阿爺的,現在是屬於你的。"
蘇念星恍然,怪不得郭昌盛要奪走地契呢。因為他祖宗就埋在人家地裡呢。
想到郭昌盛,蘇念星立刻讓梁督察帶衰仔雲離開, "這地方不安全。他的衰運是人為的,並不是真的倒黴。"
梁督察愕然, "你是說有人會對他下狠手?那些警察還沒撤呢。"
雖然金阿婆被抓了,但是犯罪現場還是要保護好,依舊有軍裝警守在各個地方。蘇念星示意他先回去。
衰仔雲拿著地契跟在兩人身後,剛走出門口,就見郭昌盛帶著一夥保鏢出現在門口。
說起來郭昌盛出現在這兒並不是意外。他年輕時在外麵闖蕩,掙了點小錢,認識了風水大師,對方告訴他,荔枝窩這塊風水寶地如果用於修祖墳,他將來財路一定昌盛。他也確實這麼做了。但是他心裡隱隱有些擔憂,畢竟這地是屬於衰仔雲的。可衰仔雲一直沒有拿出地契,他也隻能使計,逼對方拿出來。
但是他老婆兒子都死光了,依舊不見地契蹤影,他已經放棄了。誰能想到蘇念星居然能算出凶手。而且她對衰仔雲的命相感興趣,她會不會算出衰仔雲的地契?為了地契,他推掉國外的工作,趕了回來,卻還是晚了一步。
蘇念星看到他已經不像之前那樣冒著綠光,而是充滿警惕,尤其是他還帶了那麼多幫手,誰知這些人手裡有沒有槍?
梁督察上前跟郭昌盛寒暄, "郭老板,我們已經解決完這樁案子。你打算什麼時候給花紅?"
郭昌盛倒也爽快,直接助理拖著兩個拉杆箱,裡麵裝滿錢就這麼亮給他們看, "這裡是兩百萬,送給你們,不許將這個人帶走。"
蘇念星聽出來了,這人是警告他們不許多管閒事。郭昌盛遠比她想像得要陰毒,她剛要開口,梁督察伸手擋住她,扭頭攬住衰仔雲的肩膀, "他犯了一樁命案,我需要他回警局協助調查。他也願意配合我的工作。郭老板就不要強人所難。我還指著再破一樁大案升職發財呢?"
郭昌
盛笑了,這世上的人隻要有弱點就好辦, “我認識你們銅鑼灣陳警司。等他退休後,我保你當上警司。這次來得匆忙,沒準備那麼多現金,這樣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