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奶倒吸一口涼氣,眼睛瞪得比牛鈴還大, "這麼貴?你們搶錢啊?"
原以為聽到這麼貴的價格,師奶會打退堂鼓,誰知對方罵罵咧咧後,又忍著肉疼, “那就算吧。你自己說的,不準退錢!"
蘇念星見師奶沒放棄,於是道, "之所以不給未成年算卦,是因為未成年的未來大有可期。如果她現在就努力學習,她未來很有可能考上。如果她現在就放棄自己,很有可能考不上。"
師奶沒什麼耐心,從兜裡數了一遝鈔票, "行了!我付給你卦金。我這是為了不耽誤她。如果她考不上大學,趁早換個門路。考警校也好,當演員也好,甚至是找彆的工作也好,免得浪費時間。"
在師奶說話的時候,靚女一聲不吭,像個逆來順受的乖女兒。
蘇念星見勸不住,隻好給她算了, "那我試試吧。"
蘇念星先是扔了六爻金錢卦,這卦象是個凶兆,她又測了字,同樣如此。又給她看了麵相,這靚女子女宮豐厚,這…
她給靚女看手相,得到的結果,卻久久不能回神。"我女兒能考上大學嗎?"
蘇念星回神, ”我算出另一件緊要的事情,比考大學還重要。你要不要聽?"
師奶愣了一下,不明白還有什麼事情比女兒前途還重要,有些不高興, ”我讓你算我女兒能不能考上大學,你說那些亂七八糟的乾什麼?”
有街坊湊過來,聽到這話,立刻用過來人的口吻勸她聽一聽, "一般都是更大的事,比考大學還重要。生命之類的。"
師奶瞳孔縮了縮,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聽到這話,立刻催促蘇念星快說。蘇念星卻在這時衝她道, "這事不能告訴彆人,我們先去隔壁茶樓包廂說吧?"
師奶見她神神秘秘,一時分不清到底什麼事情這麼重要。難道她女兒
得了絕症?還是怎麼回事?等三人到了茶樓包廂,蘇念星這才和盤托出, “我算出你女兒懷有身孕。已經有五周了。”靚女放在桌上的手緊了緊,猛地抬頭驚恐地看著蘇念星。
師奶反應明顯慢了半拍,她先是茫然,眼神有些困惑,耳畔嗡嗡作響,大腦一片空白,麵前的靚妹瞬間化成吃人的厲鬼,她隨即反應過來,難以置信扭頭看向自己的女兒,繼而大聲咆哮, "誰的孩子?哪來的孩子?"
靚女肩膀禁不住地顫抖,這一個多月來,她內心承受極大的惶恐與不安,到此時才覺得踏實,好似這種山雨欲來的時刻終於到了。
她眼淚幾乎是不受控製落下,她的手腕已經被母親攥得咯吱作響,她卻絲毫不覺得疼,隻怯怯地回答, “我……我也不知道。那天我和阿婷一起在餐廳喝酒,我們喝醉了,醒來時我就發現自己在賓館裡。我真的不知道。"
啪!
巴掌狠狠地扇在靚女的臉上,她姣好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
師奶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 “我早就跟你說過,一定要跟那個阿婷斷絕來往,那就是個小太妹,你怎麼就是不聽我的話!我是你媽,難道我會害你嗎?"
靚女對上母親歇斯底裡的怒吼,嚇得開始打嗝。
師奶氣得胸脯上下起伏,但是這樣依舊不解氣,她把剛剛服務員送上來的茶杯全部砸到地上。靚女嚇得身體抖了抖。
蘇念星看著這一切,衝師奶道,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女兒不聽話?"師奶這才注意到蘇念星還在,她臉色很臭, "你可以走了!"
"照理說我不該告訴你。但是你這樣會將女兒越推越遠。"蘇念星看著靚女,她輕信朋友固然有錯,但是這個師奶獨斷專行,發起脾氣暴躁如虎,太嚇人了。所以才把女兒養成這種懦弱的性子。
"如果我不告訴你,你知道你女兒會發生什麼事嗎?"師奶猛地看向她,等她下文。
"她懼怕你,所以偷偷打工攢錢去打胎,可是那時候胎兒已經很大了,而且正規醫院不打胎(除非胎兒有問題)。她隻能找黑診所。因為醫生手術技術不過關,她死在手術台。"蘇念星看著她,"你女兒的命隻有一條。你愛她,為什麼要用鋒利的言語對她?
"
師奶和靚女顯然都被她的話震驚了。兩人對視片刻,久久沒有回答。蘇念星言儘與此,轉身出了茶室。
她剛回到冰室,屋內靜悄悄的,明叔和安叔並沒有讀書,許沛珊指了指旁邊一家三口, "這位想讓你算一卦。"
蘇念星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這一家三口穿得很不錯,一看就是養尊處優才能養出來的闊綽。但是夫妻倆都是滿臉愁容,似乎有心事的樣子。
許沛珊小聲提醒她, "剛剛那個男人發了好大脾氣。把街坊們都嚇住了。"蘇念星恍然,難怪冰室這麼安靜。
蘇念星拿著工具坐到空餘的位置, "你們想算什麼?"
師奶年紀並不大,也就三十多歲,但是任誰都可以看到她被折磨得身心俱疲,她的情緒敏感又脆弱。
男人跟他老婆情況差不多,心力交瘁後的疲憊。
倒是這個十歲出頭的男孩,似乎很坦然,還在饒有興致的品嘗美食。
男人名叫何智偉,在經過短暫的掙紮後,終於開口, “我兒子查出得了白血病。但是一直找不到可以匹配的骨髓。我想問下你能不能幫我們算算。"
蘇念星張了張嘴,她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要求。
她確實擅長找人或是找東西,但是人與東西必須屬於本人。這骨髓又不屬於本人,這要她怎麼找?這也太為難人了。
她唯一能用六爻金錢卦,算出找骨髓這件事順不順利。但是就算順利,她也算不出骨髓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