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飛虎看著張逸仙,要說他完全不相信,那是不可能的,當張逸仙拿出鐲子的那刻,他就知道這鐲子是真的。
鐲子是姚家前代家主贈予姚若琛成年的禮物,材質特殊,在陽光下有一種獨特的光澤,這是絕對做不了假的。
可是程飛虎仍然不打算回答張逸仙的問題,雖然張逸仙話裡話外都有威脅的成分在,但程飛虎不是嚇大的,姚家雖然現在大不如從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想要覆滅姚家,談何容易。
張逸仙看程飛虎樣子,心說,這鐲子也不好使啊,姚若琛說給程飛虎看,對方定然知無不言,現在看來,程飛虎離開姚家多年,恐怕不再念及當初的恩情,自己還得尋找彆的突破口。
正當張逸仙想再換個話題時,程飛虎忽然渾身一顫,額頭上青筋暴露,胸脯起伏,呼吸急促,大手攥著刀柄,鬆一下,緊一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張逸仙麵前的桌子。
按理說程飛虎人精一樣的人物,怎麼會突然動搖得如此明顯?與之前簡直判若兩人,現在給人的感覺就好像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
張逸仙順著程飛虎的目光看向桌子,上麵除了姚若琛的手鐲外,不知何時多出來一樣東西……
一個翠綠的扳指……
扳指的外圈上雕刻有一個字,姚。
扳指的內圈上雕刻有兩個小字,宗義。
姚宗義的扳指!
張逸仙瞬間頭皮發麻,一個死了二十多年的人,貼身的物品竟然無聲無息地出現在這裡……
張逸仙抬頭看了眼白夕媚和岑月瑩,二女立刻心領神會,一個飛身上房,另一個跳出院外。
張逸仙看著桌麵上突兀的扳指,忽然聯想到之前在姚家芙蓉樓裡收到的紙條,還有今日在山裡找不到路時,那個關鍵時刻掉落的樹果……
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自己跟周家做交易的時候,周妙雯表麵上留陸遠之作聯絡人,但張逸仙知道,在京城時,陸遠之雖然總是張口閉口要去醉花樓,實際上就跟在自己身邊,既為接應,也做監視。
所以那晚遇到嶽煥洲的時候,他才會呼喊陸遠之。
但是那晚之後,陸遠之被“人屠”給揍得挺慘,現在自己身邊應該暫時沒跟著周妙雯的人。
而除了周妙雯的人,在京城期間,唯一暗中算是幫過自己的,就是在姚家芙蓉樓裡的那個利用黑貓遞紙條的人。
現在這小院之中,白夕媚、岑月瑩和程飛虎都是高手,而自己雖然境界上比不過他們,感官卻是被神感術加持過的異常靈敏,就這樣,四個人全都沒發現有人在桌上放了一個扳指。
張逸仙掃視了一下整個院子,這樣的一個高手藏在周圍,讓他心裡十分不安,雖然這幾次看似都在幫著自己,但誰知道最終目的為何?
張逸仙想的雖然多,但實際上也就短短一瞬,立刻換上一副深不可測的表情,指了指扳指,再次看向程飛虎:
“現在籌碼夠了嗎?可以說說那晚究竟發生了什麼嗎?”
那個藏在暗處的人既然給出了這麼重磅的一個籌碼,自己豈有不用之理。
程飛虎聞言,虎軀一震,手裡的鬼頭大刀“鐺啷啷”掉到地上,一步一步直勾勾來到桌前,“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大少爺……小姐……我……我……我程飛虎……對不起你們……”
程飛虎說完,放聲大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好懸背過氣去。
張逸仙趕緊對著韓霜梅使了個眼色,韓霜梅一愣,沒明白張逸仙的意思,張逸仙隻好靠過來小聲道:
“去後麵,看著點程林,如果他回來了,想辦法拖住他,短時間內不要讓他到這來。”
韓霜梅答應一聲,帶著幾個護衛向房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