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沒等韓禮說話,“小胖頭魚”不樂意了,腆著草包肚子來到院中,一指張逸仙:
“我的手下是你打傷的?你膽子不小啊,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就不怕我報官嗎?”
要不是韓淩雪拉著,韓霜梅就忍不住要上去咬人了,這不就是剛剛她對“小胖頭魚”說的嗎?
哦,他們打韓家的人行,他們的人被揍了,立刻就把官府搬出來了,這還有沒有點王法了?
張逸仙一看,從屋裡出來了一個搖頭晃腦的像人又像胖頭魚的生物,疑惑地問韓霜梅:
“這位是……?”
韓霜梅咬著牙,沒好氣地說道:
“金小川,一個二世祖,屋裡喝茶的那個,醜了吧唧的老東西,是他爹,金大海,是萬戶商行下屬,盧龍道分號的大掌櫃,跟我爹是死對頭。”
張逸仙點點頭,言簡意賅,眼前的局勢一下就透徹了,顯然是金大海來找韓禮的麻煩來了,就是不知道,對方的依仗是什麼。
“小胖頭魚”見張逸仙沒搭茬,與韓霜梅說了幾句話後,就眯著眼睛,不住地打量自己這夥人,又見韓淩雪站在旁邊,嬌羞頷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就你,本少爺問你話呢,不要以為長得帥就可以不回答?來人呐,替我給他鬆鬆骨!”
“小胖頭魚”一聲令下,立時就從屋裡跳出來幾名彪形大漢,嗷嗷叫著就往上衝。
張逸仙連動都沒動,甚至正眼瞧一眼都沒瞧,郭乾在後麵搖頭歎氣,似乎很惋惜,岑月瑩手中的絕雷緩緩抬起,風雷之聲隱隱作響……
“住手,都回來!”
就在那幫彪形大漢要衝到近前時,屋裡的“老胖頭魚”說話了,他不像他兒子,傻了吧唧就知道莽,地上躺著的一臉胡子大漢是什麼水平,他心中有數。
能將其輕鬆擊敗,這幫打手去了也是白給,何必丟人現眼的漲他人士氣,滅自己的威風呢。
“老胖頭魚”抬起大眼皮看了看張逸仙,放下手中的茶杯,掏出手帕,搌了搌唇邊的茶水,輕咳兩聲:
“既然來了,都讓進來吧,小川,咱們是商人,來做生意的,不是來鬨事的,長這麼大,還如此胡鬨,平日我對你說的話,都忘了嗎?”
“小胖頭魚”眨巴眨巴死魚眼,雖然不明白了“老胖頭魚”的想法,但勝在聽話,對著張逸仙吹了個挑釁的口哨,帶著人回到了屋內。
張逸仙本來計劃是把東西送過來就走,可是看這個架勢,還走不了了,既來之則安之,帶著郭乾和岑月瑩,也邁步進到屋內。
韓禮在管家的攙扶下,搖搖晃晃地起身相迎,他之前就想出去,怎奈額頭的傷挺嚴重,一起身就天旋地轉,現在隻得由管家攙著,來見張逸仙。
韓禮拉著張逸仙的手,興奮得直哆嗦:
“恩公……武安一彆,已過數月,沒想到再次相見,竟是在這樣的場景,老朽慚愧,老朽慚愧啊……”
張逸仙拍了拍韓禮的手,之前滿麵紅光的小老頭,現在一身暮氣,精氣神都沒了,顯然被心病所困,整日焦慮,不得安寧。
身旁的郭乾走過來,探指連點了韓禮數個大穴,又掏出一個小藥丸扔到他嘴裡。
動作一氣嗬成,攙著韓禮的管家都沒反應過來,剛想出聲喝止,韓禮全身一震,一把推開管家,扯掉頭上的繃帶,難以置信地原地轉了一圈:
“我……我好了?我甚至從沒感覺過身體如此放鬆,這……這究竟……”
張逸仙和郭乾默契地相視一笑,張逸仙暗挑大指,讚歎郭乾的醫術還是這麼出神入化,效果立竿見影,郭乾無所謂地站回張逸仙身後,毫不為剛剛的舉動感到有什麼特彆。
但這在旁人眼中可不是那麼輕鬆的事情,“老胖頭魚”緊縮眉頭,韓禮一家對張逸仙的態度,郭乾剛剛小露的一手,都表示來者身份非同一般。
“老胖頭魚”側身在“小胖頭魚”耳邊道:
“小川,去把那三位請來……”
“小胖頭魚”一愣:
“爹,有這個必要嗎?”
“老胖頭魚”又看了看張逸仙等人: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多做準備總是沒錯的,去請人。”
“小胖頭魚”雖然不太讚同,但素來知道自己父親不會無的放矢,趁著那邊熱情寒暄之際,悄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