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電話(1 / 2)

初秋微寒的細雨,淅淅瀝瀝地敲在玻璃窗上,彙聚一線蜿蜒流下,也模糊了窗裡沈暮病弱的臉。

沈暮身後出現道身影,躬下腰於他耳畔低語道:“少爺,鐘醫生到了。”

沈暮回過神來,輕輕應了聲,身後人便推著他身下的輪椅進了醫生的診室。

屋裡正匆匆換上白大褂的醫生見到沈暮,掛上一抹愧疚的笑,道:“抱歉,突然有個急會,讓師弟你久等了。”

鐘梁與沈暮都是A大畢業的高材生,兩人雖專業不同,沈暮更是比鐘梁晚四年畢業,唯一的交集點還是去年兩人都作為A大的優秀校友共同出席過A大校慶,但二人卻在席下一見如故。

後來鐘梁聽說沈暮在本科時做過自己研究生時的導師的助教,便一直以師兄弟相稱。

隻是沈暮沒想到,自己後來還會成為鐘梁的患者。

沈暮淺淺地笑了笑,說:“沒事,反正我今天一整天都沒有事。”

而看到沈暮微笑的鐘梁有一瞬間眼睛浮現一絲驚豔,雖然很快就被壓下去,但是沈暮還是看到了,但他並沒有過多在意。

沈暮的母親曾是上世紀末娛樂圈有名的美人,與沈父相識相戀後便毅然決然退圈嫁人生子,可即便如此,網上也依舊有著沈暮母親的美名。

而繼承母親美貌的沈暮,天生容貌清麗雅致,再加上出生在家教優良的沈家,氣質自然不俗,從小到大都不知接受過多少驚豔的目光,無論在哪裡,都絕對擔得上“美人”這個詞。

按道理來說,有著這般美貌與家世背景的沈暮應該會有著絡繹不絕的追求者,可事實上,沈暮在感情經曆上還是白紙一般。

原因很簡單,沈暮曾經是沈家年輕一輩中唯一的alpha,是注定要按照家族安排,與其他家族的omega聯姻的。

為了不耽誤彆人,沈暮拒絕了學生時期所有的曖昧。

但為什麼說是曾經。

因為就在三個月前,剛學成歸國的沈暮出了車禍,雖經過手術保住性命,但雙腿卻落下殘疾,日後都要與輪椅為伴。

而更關鍵的是,沈暮後頸上的腺體還遭到了不可逆的嚴重損傷。

“師弟,你昨天的腺體檢查報告顯示,你的腺體仍舊存在無法釋放信息素的障礙。”

鐘醫生的視線從手中的報告上,轉而落到桌對麵坐在輪椅上青年有些病氣的臉上,心裡歎了聲。

雖然早猜到結果,但心還是跌入了更深的穀底。

但不論如何,沈暮還是保持著得體的禮節,溫聲道:“我知道了,這些天麻煩師兄了。”

“沈師弟實在客氣了。”

鐘梁說著,放下手中的報告,斟酌著詞彙安慰道:“但學弟也不必過於憂慮,現在醫學界對腺體的研究已經有了很大的突破,其實在成年後,alpha的腺體損壞除了無法散發信息素用以標記外,不會再有彆的很大影響,其實和beta是差不多,頂多是能聞到其他alpha或者omega的信息素時,受到一定影響罷了。”

沈暮愣了下,旋即嘴角浮出一絲苦笑,“謝謝師兄。”

離開醫院,沈暮來到地下車庫,秘書將他從輪椅上扶起來,在沈暮扶穩車門後自覺地鬆手,退開一定距離。

沈暮則咬緊牙關用手抬起自己殘廢的一條腿腿放到車上,在撐起整個身子往座椅上爬,等到整個人終於狼狽地上了車,他的鬢角都被汗水打濕,胸口幅度頗大地起伏著,臉上都浮起一層不健康的紅暈,閉上眼,濃密的睫毛輕顫著,豔麗得像幅畫。

秘書看著他坐好,才小心關好車門,將輪椅折疊好放進後備箱,驅車離開。

沈暮讓秘書把自己送到門口,便讓其回去了。

秘書把沈暮送到門口便回去了。

當沈暮自己推著輪椅進了沈家時,卻驚訝地發現客廳沙發上坐著的,自己那整日在家伺花弄草的母親外,還有最近一個月忙得不見人影的沈父。

不過區彆於往日儒雅從容的模樣,此刻的沈父眉眼間儘是受了莫大打擊後的頹喪萎靡,脊梁像一夜間被壓彎了,頭上還出現好些紮眼的白發。

而坐在他麵前的沈母則悲苦地流著眼淚,秀氣的拳頭一下又一下捶打著沈父的胸膛,哀慟道:

“成朗你怎麼公司出了這麼大的事,都不早告訴我呢……你要是早告訴我,我就是豁出這張老臉,也會想辦法再複出為你還債……可你怎麼偏偏就這麼傻呢……小暮他剛剛出了車禍,腿和腺體還受了傷,你要是再進去,你讓我們娘倆怎麼辦啊……”

沈父一把擁住沈母,枯啞著嗓子許諾道:“靈箏,你放心,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和小暮有事,公司所有的責任我都會擔下的……”

沈母哭得不能自已,剛欲再說什麼,餘光掃到玄關,她驚愕地出聲:“小暮……”

沈暮滾著輪椅到沈父身邊,握住父親長出了皺紋的手,語氣堅定地問:“爸爸,公司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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