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位於半山腰的一片平坦山地。平坦地塊約有兩畝大小。坐北朝南,東西邊各有一條山脊蜿蜒向南,自然形成左青龍右白虎的風水格局。妙的是平坦山地背部的山勢呈五十多度的緩坡向上,形成天然的太師椅狀。距離山脈一千米遠的地方便是東屏湖水庫,如一麵巨大的明鏡展現在眼前。水庫的南方不遠處又有一座秀麗的山峰昂首挺立。皇甫新城不懂風水,但村裡有一個精通風水名叫皇甫孤獨的老人生前曾經對皇甫正民說過這是一塊風水寶地。
一家人除了弟弟皇甫鳴義未到,妹妹和妹婿也趕過來了。估計弟弟是不想看到他這個大哥哥,這讓皇甫新城有點生氣。對哥哥有意見可以,但對祖先的祭拜你都不來就做過了頭。在父親的牽頭帶領下,一家老小先給祖先磕頭相拜後,再焚燒黃表紙給祖先送去祝福,這黃表紙事先得用鐵釘在上麵紮五個孔,據說這樣祖先才能把這黃表紙在陰間作為錢幣花掉。作為新一輩的年輕人,皇甫新城已經不是很清楚其中的含義了,但好在有父母親在,一切按照他們的意思辦理即可,至於是不是封建迷信,皇甫新城覺得已經不是很重要,隻是通過這種形式向祖先寄托晚輩的哀思。
最後把墳塋中的荒草清理乾淨,給每個墳頭新換一個土製的墳帽子,插上兩根新鮮的柳枝頭。整個上墳儀式便結束了。
回到家裡,母親把已經準備好的菜下鍋燒好,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了頓簡單的午餐。皇甫新城笑著對妹妹和妹婿說:“你們兩人跑到了我的前麵,都是助理了,我這做哥哥的還是書記員,慚愧啊!”
“大哥說笑了,你都是正科級了,還是中層乾部,早就跑到我們前麵了。”妹夫葉成龍連連搖著頭。
“可惜人家法院不承認我這個企業的正科級。”皇甫新城笑著打趣道。“媽,你給鳴義說,皇甫家的人乾事要靠自己,不要讓人家看不起,他想到公安局我們不能反對,這是各人的工作誌向,但是必須自己去努力。”
“媽,鳴義的事不是我不肯幫忙,是你兒子堅決不讓我和父親說,他是害怕欠我們李家的人情,你可不要怪我!”李雪萍見皇甫幾個人在說小叔子的事,趕緊出來撇清自己。
“瞧你,媽媽又沒有怪你,你把自己撇得那麼清。”皇甫新城笑著對自己的妻子說。
“我已經不生氣了,都是我的兒子,你自己到法院都是憑本事考,他鳴義為什麼就要動親家的關係,再說憑關係調到公安局,也會給人留下話柄,讓親家公難做。他打算今年秋天參加一年一度的公安局招聘考試了。”朱端清說道。
“媽媽,你這就不對了,你現在不生氣了,說明你前麵還是在生我的氣,鳴義是你兒子我就不是啊?你不能太偏義了,這樣對他不好。”皇甫新城也知道,小兒子大孫子是老爺、老太的命根子,天下還真沒有幾個父母在對待兒女的問題上能夠真正做到不偏不倚的。就是一代聖祖李世民不是也沒有處理好幾個兒子的關係嗎?最後落得幾個兒子互相殘殺、沒有善終的殘局,對自己的父母當然不能苛求了。他這樣說並不是真要母親怎麼樣,而是不能太溺愛小弟弟了,自古溺愛都沒有好的結果,到最後都是害了兒女。
“還是新城說得對,不能太聽鳴義的,他要天上的月亮你還能摘給他,摜得沒有一個樣子。”皇甫正民對朱端清慣養小兒子鳴義也是一直有意見。但他是一個比較懼內的人,平常隻要朱端清眼一瞪,他就不敢說話了。今天趁著兒女們的話題也膽子大了起來,但一看到妻子的眼睛,他就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我跟兒子說話你不要插嘴。鳴義這次決心很大,他說考不上就不談對象不結婚。”朱端清瞪著眼睛看著丈夫說道。
見公爹公婆爭議起來,李雪萍忙著打圓場,用眼睛看著自己的丈夫:“就是你,飯都堵不住你的嘴,沒有見過你這樣做哥哥的,自己的弟弟幫幫忙怎麼了,讓媽媽不開心。”
皇甫新城知道媽媽還在生自己的氣,妻子這是在以埋怨自己讓母親消氣,自己省一句,讓媽媽出出氣吧!皇甫新城趕緊端起飯碗把飯碗裡的飯吃了個乾淨。
飯後,三人也未多留,和父母、妹妹、妹婿打了招呼就往下一個上墳地點趕。母親拎了幾袋家裡的土產放到了汽車上:
“不要忘記端午節回來過節。”
“媽,端午節我們已經答應雪萍她媽媽去她們家過。”皇甫新城見李雪萍聽到公婆要她們回東屏過端午節時緊張的樣子,趕忙搶過話頭。李雪萍是個賢惠的兒媳婦,不能讓她為難。再說,每年的節日大部分都是到皇甫新城家過,人家李成老夫妻從來沒有說過難聽話,做人做到這個地步也真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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