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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你知道我不會這樣做的。”皇甫新城雖然也是笑著回答,但臉上卻紅了。是的,你說你沒有意思,那你打聽人家乾什麼?
“我知道你不會的。韓斌是東江省平湖市人,父親是解放軍一所大學的教授,母親在市政府機關工作。她男朋友黃海冰是她中專學校的同學,而黃海冰的父親則是南城區檢察院的老檢察長,一九九一年才退休。韓斌與黃海冰兩家是世交,兩人的父親在平湖時就是高中同學。我就知道這些,其他的就不知道了。你可不能去挖黃海冰的牆角啊!黃海冰可是一個不錯的哥們,那一天我介紹你們兩人認識。你們會成為好朋友的。”孫紅岩一口氣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訴了皇甫新城。
“她去年提拔為助理審判員,黎平軍同她是一個學校畢業的,怎麼還在做書記員?”皇甫新城問道。他知道孫紅岩是三年前調到南城區法院的,以前就在南城區土洲圩鄉的小學當老師,對法院的情況應該比較了解。
“韓斌為人聰明,工作積極肯乾,再說她男朋友的父親又是檢察院的前任檢察長,法院怎麼也得給點麵子,對吧?黎平軍嗎?和他就不能比了,人雖然聰明,但那是小聰明,占小便宜吃大虧的人。皇甫,這是你問,如果是彆人我可不會這樣說,這好像有說彆人壞話的意思。”孫紅岩說完,從嘴裡吐出了一個大大的煙圈。
“南城區法院人員並不多,也就五十多人,但人員之間的關係好像並不是那麼簡單。”皇甫新城像是自言自語地說。
“你彆看南城區法院隻有五十多人,可是分成了許多幫派呢!”孫紅岩說完又熟練地從口中吐出了一個大煙圈。
“哦,這我倒想聽聽。”皇甫新城顯然來了興趣。他不是一個喜歡八卦的人,但他以後要長期在這個群體中工作,對這個群體多做一些了解還是必要的。
“文化革命期間,公檢法被砸爛癱瘓了,□□後期才逐步地恢複。你知道那時候的恢複公檢法很不正規,尤其是進人這一塊,基本上是能說得上話的領導都把自己熟悉的人、朋友甚至親戚調了進來,很多人都是工廠裡的工人。那時候又不談什麼文憑學曆,不少初中生、高中生都調進來了。這些人對法律是一竅不通,但搞起小團夥來可是門精。彆的我就不講了,我就提醒你一句,那就是南城區法院的轉業軍人比較多,這些人最好不要得罪。”
皇甫新城知道副院長蔣正君、辦公室主任張濤、執行庭庭長劉軍武、行政審判庭庭長朱正賢、經濟審判庭庭長趙嶽山、法警大隊的臨時負責人柏宇成、刑事審判庭的副庭長龔長華、助理審判員盛強、民事審判庭的黃正宇、告訴申訴庭庭長龐良朋、審判員焦宏強等還有其他一些人,如果細數起來全院應該有二十多個轉業、退伍軍人,這可是一個不小的群體,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但是仔細想想,自己還沒有發現這些軍人出身的人有抱團搞小團體現象。對人當然要區彆對待,比如副院長蔣正君就是人如其名,為人正派,公私分明,關心愛護乾警。像黃正宇,自己跟了他這麼長時間,通過觀察沒有發現他有什麼優點,倒是缺點方麵有不少:比如貪玩、爭權利,喜歡打麻將,工作上談不上認真負責等等。以後自己和這些軍人出身的人還真是需要小心相處,他們從部隊到地方上,說要資曆他們有,要說他們有多強的業務能力,那還真不好說。在部隊鍛煉了這麼多年了,處事的本事當然不會差的,和他們打交道一定要注意分寸。
“紅岩,不是有文件規定,文教係統屬於需要加強的部門,隻準調進不準調出嗎?你的關係可是硬啊!”皇甫新城覺得和孫紅岩是好朋友,要不這樣的問題可是不好問的。
孫紅岩也確實沒有想到皇甫新城會問這樣的問題,愣了一下才回答道:“其實我在學校乾得好好的,家裡有一個親戚在區委組織部,這個親戚說從長遠來看,還是在國家機關工作吃香,就把我調到法院來了。如果要是征求我本人的意見,我倒是想調到公安局去。”
孫紅岩的話讓皇甫新城想到自己那個當老師的弟弟皇甫鳴義也是整天嚷著要調到公安局去工作。說是今年秋天參加考試,也不知道準備得怎麼樣了。論理說鳴義是正規的師範大專生,參加這種考試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他的問題早點解決了,自己也輕鬆,免得老媽總在耳邊鼓噪著要他這個當哥哥的找人找關係幫忙。皇甫新城雖然下定了決心不做這件事,但老被媽媽提這件事心裡總不是滋味。
“紅岩,其實要讓我說一句,南城區法院並沒有這麼多幫派,有些人是被彆人硬劃進去的。我們要提防的是極少數人,防備他們拉幫結夥搞壞了南城區法院的風氣,但我們也要團結絕大多數,這樣極少數人就成不了氣候了。我到南城區法院時間不長,了解得不多,分析得也不一定對。”皇甫新城一邊說一邊吐著煙圈,吐煙圈的水平雖然沒有孫紅岩高,不過,在煙霧籠罩下的皇甫新城給人以一種神秘感。
孫紅岩一時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皇甫,我問你一個不該問的問題。”孫紅岩說話間停頓了一下,見皇甫新城臉上沒有什麼異樣就又繼續說道:“聽說你的嶽父是省人事廳的李廳長?”
“是又怎麼樣?”皇甫新城雖然沒有肯定孫紅岩的問題,但從語氣上他已經認可了他的提問。
“既然這樣,你還費什麼勁參加考試,直接調動不就行了! 也不要調到區縣法院,直接調到省高級法院,至少也要是中級法院,衙門大晉升起來也快啊,你說我說得對不對?”孫紅岩也不知道是從哪裡知道皇甫新城情況的,在他看來,皇甫新城考到南城區法院簡直就是失策。
“紅岩,我是把你當做好朋友的,就不妨給你說實話。我是不想給嶽父母添麻煩,我嶽父雖然是省人事廳的廳長,你可知道在他的身後左右有多少眼睛在看著他嗎?他隻要稍微做一點過分的事就可能給他造成不好的影響。再說了,我這次參加考試,省法院和市中級法院都是同時招收人員的,我並沒有報市中級法院、省高級法院。之所以要考縣區法院,就是要從基層乾起。法院畢竟是業務部門,沒有過硬的業務能力對於以後的長遠發展是不利的。”皇甫新城兩隻眼睛直直地看著孫紅岩,他發現孫紅岩的眼神中有一絲疑惑,似乎不是很相信他的話,便繼續說道:“紅岩,你可不要認為我在高談闊論地說假話,我說的是真心話,我真是這麼想的。”
孫紅岩似信非信地點點頭:“也許你說得是對的,不過多數人不會像你這麼想。看來你還是一個真君子。”
“紅岩又高誇我了。以後我們兩人說話不要客氣,有什麼說什麼,這才是真朋友,對不?”皇甫新城沒有想到和孫紅岩聊韓斌的情況竟然說了這麼多。
正準備結束聊天,孫紅岩看看窗外神秘兮兮地說:“你知道韓斌有一個情人嗎?”
“怎麼可能,你不是說她是檢察院黃海冰的女朋友嗎?”皇甫新城被孫紅岩的話嚇了一大跳,這家夥不會這麼八卦吧?
“還倒是真的,以前我們法院有一個同事,名叫孫偉川,是刑事審判庭的庭長,而韓斌以前則是刑事審判庭的書記員,如果他們那種關係還不能稱得上是情人的話,世界上就沒有情人了。不過我之所以告訴你,是讓你不要打韓斌的主意。”孫紅岩說這段話時聲音已經非常小了,皇甫新城隻能隱隱約約聽得清。
“那孫偉川後來到哪裡了?”皇甫新城從進南城區法院就沒有見過孫偉川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