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時奴(1 / 2)

《成給病態反派下藥的炮灰》全本免費閱讀

唐嫋衣忐忑地偷覷他此時的表情。

沒有看見殺意,反而有種他似在聽,又似沒有聽的迷離感。

像極了他在她夢中露出的那種表情,病態蒼白的臉龐從顴骨蔓延潮紅,因動情隱忍得淡眸中霧汽朦朧。

季則塵傾腰拾起腳邊的花籃,遞至她的麵前,平靜地看著她:“你掉的。”

她回神後臉一燙,訥訥地垂下頭去接,其間手指不小心觸碰到他的指尖,嗓音下意識發抖:“多謝少師。”

季則塵目光掠過被她觸碰過的手背,殷紅薄唇微抿,沒有說什麼,轉身離去。

似他也隻是路過,順手幫她撿掉在地上的東西般。

聽著漸漸遠去的腳步,唐嫋衣軟手軟腳地撐著麵前的欄杆站起來,顫著膝蓋回江曦院。

她要回去緩緩。

與此同時。

書房的人等了許久,外麵才傳來下人的通報聲。

聖人緩緩睜開泛紅的眼,神色微倦地睨了眼,從門口行進來的青年。

分明是昳麗絕豔的臉,卻因白裳和天生的慈悲目,讓人產生極儘溫柔的錯覺。

季則塵與聖人對視,爾後垂下眼睫稽首跪俯,兩手著地,拜頭至地:“臣,拜見陛下。”

三叩九拜後聖人並無讓他起身,而是居高臨下地覷著他禮儀周全的模樣,眼中閃過諷刺。

“起身罷,賜座。”

季則塵站起身跪坐在的蒲墊上,如綢的長發用玄月簪半挽,發尾垂落在地上,溫和得似無害的雪狐。

此時他溫順地垂首,聽著周圍的人退出的動靜。

書房中很快便隻剩下季則塵與聖人兩人。

上方的帝王冷淡地睨著下方的青年,依稀從他的眉眼中還能看出,與當年那女子有七分相似。

想起季府暗室鎖著的女人,聖人眉心輕顰,漫不經心地撚著手中的持珠:“最近朕忙於國事,還未曾召見你,心中可有怨氣?”

問出口後,季則塵沒有聖人的傳召卻抬起了頭,看他的表情中似有笑。

那種神情在他眼中僅隻有幾分就消散了,輕垂下頜,“陛下日理萬機,臣並不會對陛下心生怨氣。”

言辭懇切,無悲無喜,恭敬得挑不出錯。

聖人撚珠的手猛然一頓,兩顆珠子發出刺耳的摩擦音,似從鼻腔冷哼出聲,“既然無怨氣,為何會對他下手?”

季則塵心中升起微妙的感覺,壓下泄出的絲絲愉悅,“回陛下,臣不知曉那是誰,見落難進瀾園,臣想救他。”

他的語氣慈悲,如古寺中的鐘被敲響出延綿的沉音,令人情不自禁的信服他的話。

聖人再次冷笑,卻並未說出什麼苛責的話,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站起身拂袖道:“今日與我去見她。”

今年已經見過了,他沒有理由再去,所以才會以季則塵為由前去。

但季則塵搖了搖頭道:“臣也已經見過了。”

一人一年隻能見一次,一人一月隻能見一次,是長久以來互相默認的規矩,並不會因為誰的身份尊貴,而改變什麼。

聖人沒料到自己會被拒絕,看向他的表情又瞬間狠戾,極力壓下後,連道幾聲好,可見是極怒了。

天子一怒,威儀傾軋。

季則塵神色不動地垂著頭,像一具空蕩蕩的軀殼。

聖人情緒失控瞬間很快便掩飾下,坐回原位,手中的持珠重重地壓在桌案上,“長明!”

季家主從外麵進來,看見怒紅臉的聖人,又看見神色穩定如常的季則塵,心咯噔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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