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棠沒有起身,語氣淡淡地開口。
“我呸,你敢打傷二小姐,等我稟報了郡主,要你好看!”
一個婆子急了,人還在地上撲騰起不來,嘴裡卻是凶狠地威脅起來。
雲棠不再說話。
這些蠢貨並不知道,她的聲音早已傳遍了整個永安侯府,也傳到了十裡之外。
比之前在門前時說的話,還要傳得更遠。
這是她道門玄術,豈是這些無知者懂得的?
幾乎是一瞬間,熱鬨的街頭巷尾,所有人都聽見了雲棠剛才這番話。
便有好事者紛紛激動地議論起來。
有喊著趕緊去兵部尋永安侯,還有人直接去順天府報信兒。
他們不是苦主,不能直接告狀。
但他們又怕順天府還不知道這事兒,報個信兒總不妨礙。
當今聖上奉道。
還有道門的天機閣勢力強大,雖不乾涉朝政,但京城裡很多人都知道,天機閣主是禦前紅人。
城南的雲上觀更被聖上禦封皇家道觀,香火鼎盛,連帶著京城附近的其他道觀也很受百姓香火。
佛家寺廟也有香火旺盛的,到底是比不上雲上觀了。
當今聖上並不強迫百姓信佛還是奉道,但……
敢褻瀆三清祖師神像?毀壞道壇?
隻要有苦主有人證物證,哪怕是路人瞧見了去報官,這官司就有人管,無人敢怠慢。
很快,鬆鶴堂的葛婆子和胡管家就一前一後帶著人趕到了無為居。
錦華堂的管事婆子反而慢了一步。
眾人見到江映雪和一群下人的慘像,皆是大吃一驚,心裡頭哆嗦不已。
大小姐依然跪在蒲團上平靜地念著經。
二小姐依然無法呼吸、一張粉白俏臉已漲成豬肝色,卻偏偏沒有咽氣。
摔在長案前的那些人撲騰著怎麼也爬不起來,任人攙扶拉拽,不但沒起身反而連累了更多人。
隻不過玄妙的是,她們越撲騰離長案越遠,也碰觸不到雲棠一片衣角。
這場麵……
葛婆子半輩子伺候老夫人信佛念經的人,也不禁冷汗直流,害怕地朝後挪開了兩步。
“大小姐饒命,屬下已派人去通知侯爺了,還請……”
胡管家到底是男子,心裡立刻有了盤算。
不管如何先穩住局麵,等侯爺回來處置吧。
被胡管家這一聲,其他丫環婆子們總算知道害怕了,紛紛喊著“大小姐饒命!”
江映雪目光艱難地看向雲棠。
明明沒有人禁錮她、沒有人攻擊她,她卻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緊緊攥著。
心臟快要停止跳動,大張著嘴也呼吸不到一口氣,想要說話更不可能。
甚至連挪動一下腳步都動彈不了半分。
這一刻,她心底有害怕更有憤怒。
這個雲棠是個邪門兒的!
“罷了,隻要你們保證以後不進我這無為居。”
“不再生出褻瀆道門、輕鄙尊祖的心思和行為,我便饒過你們這一回。”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報官之事,看你們侯府改過之心。”
雲棠神色冷淡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