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網(這是一張滑稽卻又很好用的...)(1 / 2)

慘遭權宦強娶後 荔簫 6985 字 8個月前

殿裡鴉雀無聲, 每個人都沉默著,又每個人都在禁不住地打量溫疏眉。

她先前的遭遇滿朝文武無人不知,溫家的起落更是無人不曉。現下借著前些日子的大赦天下, 溫衡得了赦免, 還得了個爵位, 回京之後卻一直閉門不見人, 大有避世的意思。

怎的溫衡那般避世,女兒倒來出頭了?

眾人無不斜著眼瞧她。

一拜過後,溫疏眉直起身子:“陛下, 這便是那孩子, 從前叫沈招娣, 如今叫謝小梅。她之所以到了謝府, 是因去年二月妾身隨督主前往寧州, 在碼頭附近的廟裡見她婆母對她打罵不休, 看不過眼。妾身原隻想救她一命, 哪怕買下來當個婢女呢?倒是督主仁慈, 收她當了義女, 若不然留在那樣的人家裡, 怕是命也要沒了。”

謝小梅從未見過這樣的大場麵, 打從入殿起就緊張得不敢抬頭。溫疏眉拜下去, 她便懵懵懂懂地跪在了她身側。現下聽到溫疏眉提及過往,她才下意識地張望了下四周,驀然見到咫尺之遙的那婦人,她便戰栗起來,驚懼地往溫疏眉身後縮:“娘……”

“彆怕。”溫疏眉攬住她, 小聲哄著。滿朝文武神情複雜地看著他們。

竟聽到有人說謝督主“仁?慈”,活見鬼了。

再看看這小女孩的反應, 溫氏所言竟像是真的。

皇帝一言不發,饒有興味地打量著溫疏眉。

她比皇後溫柔太多,又不似蕊夫人那般嬌弱。她的溫柔裡,總透著一股處亂不驚的端莊。

自去年除夕一見,他就時常想起她。

這樣的美人兒,合不該落在個太監手裡。

皇帝沉吟著,無聲一笑,問那婦人:“這是你家孩子?”

謝小梅一聽,隻怕自己被送回去,愈發驚慌,仰頭望向謝無:“爹爹……”

“小眉。”謝無立在那兒,眼簾低垂,掩住情緒,“帶她出去,彆嚇著她。”

同時,那婦人盯著謝小梅看了起來,好似正仔細辨認。

不多時,她叫嚷起來:“不是她……不是她!這不是我們家孩子!堂堂西廠督主何故扯這種沒邊的謊!想必是我家孩子死了……”她說著露出悲色,向前膝行了幾步,連連叩首,“求陛下給草民做主!求陛下給草民做主!我們招娣她……她乖巧得很!她爹娘因著家貧不得不將她許給我做兒媳,我拿她當親女兒一般,她才……她才五歲,她現下屍骨無存啊陛下!!!”

她語畢,與她同來的一對夫婦也忙不迭地道:“是……陛下明鑒!我們……我們兩家乃是世交,我女兒素來乖巧,捧在手裡還來不及,何來打罵不休?那日不知是……是如何就開罪了謝督主,竟就硬將人搶了去,如今謝督主又硬扯這樣的謊,我們的孩子怕是……怕是……”

夫婦兩個都哽咽一聲,先後低下頭去拭淚。

殿中重臣相視而望,一時摸不清虛實。

方才隻看那小女孩的反應,溫氏所言好似不虛。可再聽這幾人所述――雖是與溫氏所言大相徑庭,但這幾人不過平頭百姓,家都不在京裡,若說是千裡迢迢而來隻為栽贓謝無,那也說不通啊!

皇帝以手支頤:“這孩子既不是你們的,便先送回謝府去吧。”

接著,他似是露出了些許難色。踟躕了半晌,才又開口:“但平白失了個孩子,又涉及西廠……人命關天的事,還是查個明白才好。”

說著一喚:“孫源。”

東廠督主上前抱拳:“臣在。”

“且先將謝無押起來,由你查明此案原委再議。”

“諾。”孫源應下,溫疏眉愕然抬頭:“陛下?!”

這與她所料不同。她來這一趟,是怕謝無名聲不好,有了話柄就要牆倒眾人推。

可眼下,卻是朝臣們並未說什麼,素來倚重謝無的皇帝就這麼輕描淡寫地下了旨。

她貝齒一咬:“陛下,這孩子是與不是……”

話至一半,麵前虛影一晃。溫疏眉隻覺頸間筋骨一緊,聲音驟然噎住,一個字也發不出了。

她惶惑抬頭,謝無居高臨下地淡看著她:“朝堂之上不容你胡言。你的穴道一刻後自解,回去吧。”

語畢,他目光微轉,睇向天子:“蕭明潮,鳥儘弓藏是吧?”

皇帝臉色一變:“謝無你――”

銀灰的影子在殿中一閃而過,群臣再定睛時,無不驚呼:“謝無!”

――謝無緊逼在禦座之前,手中佩刀抵在皇帝頸間。皇帝麵色慘白,額上冒著冷汗:“你……你瘋了嗎!”

謝無一聲冷笑:“記著,你敢動我妻兒,我便要你宗室子弟抵命。”

言畢,長刀回鞘,他轉身向外走去。

途經溫疏眉身側,她一把抓住他。

他頓住腳,她發不出聲,隻緊緊地盯住他。

他卻不看她:“回溫府去,彆擔心我。”

言罷便再度向外行去。涼而滑的袍擺離開她的手心,殘存的熟悉觸感很快就儘消了。

溫疏眉怔怔地望著殿門,久久回不過神來。

“朕有話跟溫氏說,你們先退下吧。”皇帝淡聲。

群臣便施大禮告了退,殿中空下來,溫疏眉才猛地回過幾分神,回身望向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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