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齊木棉沒動,紀夕照停住腳,轉身看向他:“怎麼了?”
齊木棉兩步擠到他身邊,奇怪道:“紀夕照,你怎麼就曬不黑呢?”
紀夕照有些茫然,那雙如同翦水一般的眸子迷蒙的微微睜大,日光打在長睫上,讓人隻覺得江南煙雨梨花無限風華,儘皆被鎖在這雙眸子裡,是百年難得一遇的角色。
齊木棉吸了一口氣:“感覺你看上去比以前還要白點。”
從前的紀夕照雖然也白,但好歹有點血氣,不至於讓人感覺柔弱,現在的紀夕照,除了唇上多了點顏色,處處白的像雪,有時候不注意還以為是哪裡跑出來的豔鬼。
紀夕照垂眸,見鮮紅指環對比下白的反光的手,聲音裡含著笑,眉梢眼角卻俱淒涼:“大概是我作惡多端,老天看不下去,要收了我這條命吧。”
齊木棉莫名不喜。
他是想殺紀夕照,但他又不想紀夕照死。
就算要死,也應該是死在他手上。
齊木棉笑了笑:“你放心,好人不長壽,禍害遺千年,按照你的程度,至少也得活個一萬年。”
萬歲這天下隻有一人當得起,此話乃是大不敬。
紀夕照看著他:“小將軍,慎言。”
此處離京城二十多公裡,兩人前後此時沒有一個人,隻要紀夕照不計較,齊木棉這就是一句玩笑話。
可紀夕照偏偏說了句慎言。
齊木棉止住話頭,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他紀夕照既然想逃避,那就如了他心意。
兩人繼續往上走,文覺寺在楓卻山半山處,走了半個時辰,就有徐徐撞鐘聲傳來,那股獨屬於寺廟的香火味道也隱隱飄蕩在空氣中。
大概是離寺廟近了,山上的路也寬敞了許多,四五個人並排不是問題。
齊木棉從路邊薅了一根野草叼進嘴裡,散漫的將手背在背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