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昏暗的環境裡挨得很近,分明是很親密,旖旎的樣子,齊木棉的眸光卻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知道錯哪兒了嗎?”
紀夕照蒼白的臉色染上一層豔麗的紅色,聽見齊木棉的話,他喘息著說:“不該...不相信你。”
“你明明知道我會生氣,卻還是要這樣做。”齊木棉長眉壓低,眼睛裡帶著他從來沒有過的凶狠:“紀夕照,你說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齊木棉方才砸在桌上的那一拳頭,導致白皙的手指關節都已經紅腫,他卻感覺不到疼痛,手指仍舊握得死緊,本就破了皮的關節皮肉撕開,流出鮮血來。
紀夕照眼皮子一跳,本想勸齊木棉去處理傷口,但看見齊木棉怒氣騰騰的臉色後,他乾澀道:“木棉,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厲害,我也隻是個普通人,當初齊大人臨死前,讓我保護好你,我救不了他.....隻能用自己的辦法,護你平安。”
紀夕照是國之棟梁,是大名鼎鼎的紀丞相。
但在此之前,他隻是紀夕照。
紀夕照十七歲入朝,齊雲山出事那年他剛二十歲,二十歲的紀夕照無權無勢,麵對的是心胸狹隘且權勢滔天的先帝,是自己尚未抒發的壯誌淩雲,是齊雲山的臨死哀求,是千萬百姓的誠心期盼。
一雙雙無形的手將紀夕照的喉嚨捏住,他發不出任何聲音。
當初是如此,現在也是如此。
紀夕照牽起嘴角笑了一下,儘顯苦楚:“我曾經想過很多次,要不然算了,不做這丞相,天下百姓的死活跟我本來就沒什麼關係,可是,這樣的我,還是你眼中的那個紀夕照嗎?”
答案是否定的。
不用齊木棉說,紀夕照也知道。
齊雲山為何自請認罪,齊韻為何受苦不說,那是因為他們齊家人刻在骨子裡的忠良。
齊木棉十五歲便要衝上戰場,那是因為一次先生在講課時提起天下興亡,匹夫有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