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多久?
但凡蕭禦是個人,都不會在這個時候安排侍女前來讓她起身下床榻;
他難道不知道女子初次便如此瘋狂之後,會是怎樣的一種情況?
來人想要做什麼?誅殺王家唯一能活下去的血脈?
時至今日,為大楚嘔心瀝血、鞠躬儘瘁的王丞相一家,儘懸於屠刀之下還不夠?
王音希想要大聲嘶吼,像要個瘋婆子一般宣泄心中悲憤,指天怒罵皇帝老子老而昏庸,殘害忠良自毀長城;
可她不能這麼做,滿腔的悲憤卻要依舊憋在胸中,還要在臉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正常模樣,來麵對,可能砍向她的刀子;
“進來吧
!”
王音希說完之後,雙眸平靜地看向房門;
進門的侍女,並未第一時間看向床榻,而是四處打量一番,眼神掃過房間角落之後,才躬身走向床榻;
看著一片狼藉與水漬血漬共存的褥單,兩個侍女下意識地回頭對視一眼,這才想起來,床上還有個少夫人呢;
“少夫人,奴婢伺候您更衣;”
“嗯!”
等王音希穿好衣服在一個侍女的攙扶下走向浴室之後,留下來的另一人,立馬關上房門,開始在蕭禦房中的犄角旮旯處翻找;
箱櫃之中,床榻之下自然是搜尋的重點,當這些地方都找尋過後,這個侍女甚至開始在淩亂的被子中不斷摸索;
等確保這個房間當中沒有多餘之物之後,這才著手收拾床榻,換上乾淨的被褥;
後院,那頂王音希乘坐的小轎,已經被大卸八塊,裡裡外外檢查得乾乾淨淨了!
......
忠國公府門外,門可羅雀;
蕭禦拉著韁繩,無不感慨道“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今日朝會之後,才多長時間啊;罷了,不說這些了,勞煩諸位同仁,動手吧;”
“得令!”
唰~
張合翻身下馬,叩開府門,大批人馬蜂擁而入,一時間,相府內,女眷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等陌刀衛控製住府內所有人之後,蕭禦才慢慢走進府中;
“一切按照法度辦事,所有人不得徇私;”
蕭禦的一聲高喝迎來了府內陌刀衛的齊聲應和,就在這時,一位身穿華袍,年近三十左右的男子衝破陌刀衛的封鎖,徑直跑到蕭禦跟前;
“蕭公子,我知道音希嫁你為妻,我~”
王齊說著,就準備伸手...
蕭禦眼疾手快,立馬退後一步的同時,起手撥開王齊的胳膊;
他甚至都不敢去與王齊對視,直接看向近處的陌刀衛“都他媽是死人啊?連他媽個讀書人都看不住,還不快拉下去?”
“是~”
“蕭公子,蕭公子你不能這樣,我是音~~”
蕭禦抬手,掄圓了就是一巴掌;
都這時候了,還想著攀親戚?
嫌他蕭禦活得太滋潤了?
那個叫王懷海的太監說的很清楚了,一半個女人,加上他爹護國公的麵子,倒也無妨;但涉及到男人,就兩說了;
尤其,這個男人,還是丞相王同光的嫡長子!
相府人群中,站在首位的長髯老者,看到蕭禦毫不客氣的對自己兒子動手,非但不惱,反而用一種很欣賞的目光看著蕭禦;
滿腹經綸,久居朝堂的他,以為自己可以成為例外;
隻可惜,前朝的曆史,猶如車輪,碾過了他的身子;
此時此刻,悔恨也好,怨怒也罷,不過隻是徒勞,皇帝老兒高坐金鑾殿,今日既開金口,他王家覆滅,再無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