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納德低下頭,看到手臂上冒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賓德的妻子泰來莎是個滿頭紅發的小個子女人,鼻頭很翹,但長得並不難看,皮膚和她丈夫一樣蒼白,在紅發襯托下好像個小醜玩偶。
她似乎對這場來訪早有預料,連門都特意敞開著,自己坐在前廳的沙發上,平靜地看著兩位陌生的訪客。
“泰來莎女士,日安。”以利亞彬彬有禮地向她問好。
“你們來了。”泰來莎抬起眼睛,那副神情立刻嚇了萊納德一跳——她咧著嘴,眼珠向外突出著,同時輕輕搖晃著腦袋,愈發像個隨時都可能把眼珠子彈出去撞到你臉上的嚇人玩偶。
“你在等我們?”以利亞問。
泰來莎的語調和目光一樣死氣沉沉:“賓德死了,總會有人要來的。”
萊納德忍不住問:“你怎麼知道他死了?”
泰來莎勾起嘴角,露出一個不太協調的微笑:“不然你們怎麼會來呢?”
“……跟你聊天真愉快,女士。”萊納德閉上嘴結束這段兜圈子的對話,他實在不想盯著泰來莎看,但偏偏又挪不開目光,這女人仍舊滿臉假笑,就跟一直從萬聖節放到感恩節的爛南瓜似的,萊納德隻覺得渾身都不自在起來。
他們兩人說話的當口,以利亞從客廳溜達到廚房,還打開冰箱門看了看,每一層都裝滿了塑料膜包裹的生肉,果然。
“看起來賓德先生不是意外死亡了,他要麼是個喪心病狂的罪犯,要麼是個喪心病狂的好丈夫。”以利亞回到泰來莎麵前,盯著她,“告訴我,你什麼時候寄生他的?”
“今天,我一直很耐心。”泰來莎露出發黃的牙齒,萊納德不想看那麼仔細,但她齒縫裡有一絲沒清理乾淨的生肉,看起來就像她的牙齦突然融化了正往下流似的。
“然後呢?嗯?”以利亞追問,“賓德替你製造這場雨,你就把他滅口了,誰又來替你乾臟活呢?”
“他隻是餐前菜。”泰來莎轉動眼珠,先瞧瞧以利亞,又瞧瞧萊納德,然後伸出猩紅的舌頭舔了舔嘴唇,“不能浪費。”
萊納德發誓自己隻差一點就吐出來了。
離開泰來莎家後,萊納德第一句話就是確認:“這女人被影蛉蟲寄生了,沒錯吧?”甚至比簡單的寄生更可怕,泰來莎看起來成竹在胸,聰明人才會這樣,或者,聰明蟲。
“毫無疑問。”以利亞鑽進車裡,讓司機把車開回研究院,萊納德一條腿還在車外邊,就著急地追問:“那你乾嘛留著她不管?”
“泰來莎不是唯一一個被寄生的,而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