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晚的回憶,黑暗裡男人模糊的麵龐與眼前俊朗男人的臉融合在一起,彼此的巧合足以讓芒夏在一開始的震驚之中又憑空添多了幾分不可思議!
他不知道,因為那晚,她提心吊膽了整整一個月,整個人如驚弓之鳥,彷徨驚恐,有時候連半夜都會無端驚醒,如今她總算是緩過神來,他卻又跳出來,把那晚的事讓她又重新回憶了一遍。
芒夏似乎還是沒能接受那個人就是盛延琛的這個事實,她盯著他,仍是目定口呆,滿是震驚的眼眸裡,是未來得及反應的怔愣。
“是你?”
盛延琛見她麵色蒼白,下意識的蹙眉,知道那晚可能真的嚇到她,他原本一直淡定如初的麵上因為她的害怕反應而顯出緊張跟擔憂,顧不上所謂紳士禮儀,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夏夏?”
這是他第二回開口叫她夏夏,其實在心裡,他早就想這麼親昵的叫她了,上一聲叫出口之後,他就再不想把這個稱呼收回去。
手掌的包裹下,芒夏的手冰涼一片。
盛延琛的呼喚讓她回神,她一直呆住的眸子終於眨了眨,眼珠子恢複絲生氣,視線最後還是落他身上。
盛延琛眼裡有掩飾不住的擔心,她的麵色仍是有些發白,盛延琛抿唇,“那晚嚇到你了?”
“……”
“我事後回去找過你,但那晚公園的所有監控,都事先被人做了手腳,我找不到你。”
直到那晚在卓家。
他不敢確認,當晚回去之後當即就讓人去查了,才發現果真是她。
芒夏思維慢半拍,最近事情一堆堆的,她有點晃神,突然有點不明白他到底什麼意思。
“你……你找我做什麼?”
他目光灼灼,俊朗的五官此時映在白日的光暈下,緊繃的下顎線硬朗明晰,臉頰上因為碰酒而留下的紅暈還在,聲音仿似帶有酒後的迷醉,連帶著把芒夏都染得有了絲醉意。
他說,“我喜歡你,想讓你留在我身邊。”
“……”
前言不搭後語,芒夏猛地一下將他推開,自己整個人的身子再次緊緊貼到車門上,她紅了臉,整個後背因為他的話而隱隱發燙,那一晚他們講話不超過十句,雙方連彼
此長什麼樣子都看不清,他居然說喜歡她!?
“盛延琛!你該不會是想說什麼一見鐘情的話吧……”
“是。”
他答得極快又認真,倒是堵得芒夏沒了話。
她轉身去拉車門,“我自己回去,你不用送我了。”
車門剛推開,就被身後壓過來的男人一把又拉上,他緊拉著車門,將她緊緊箍在車門跟自己胸膛的狹小空間裡,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墨深眼裡深沉的眸光看得芒夏胸口一緊。
“或許你覺得很荒唐,但在你看來荒唐的事,在我這從來都是認真得不能再認真的事,不管你信不信,從兩個月前的那個夜晚,我心裡就有了你,卓家之後的事,不過是把你的樣子給填充圓滿了。”
“……”
他頓了頓,頭更壓下了一點,氣息就落在她鼻尖上,“我從來沒想過自己喜歡的女人會是什麼樣子,但是你出現之後,就全成了你的模樣。”
他的表白霸道又強勢,偏偏裡麵還有最撓人的柔情蜜意,燙得芒夏神誌不清,七魂生生丟了六魄。
他想要親她,情不自禁,而且的確也那麼做了,他低下頭去,芒夏本能的縮脖子偏頭,他就落了空,唇落在她被長發遮擋的耳垂上,鼻尖嗅到的全是她發上好聞的味道。
他竟然也貪婪的眯眼吻了吻。
“所以……那晚呢?”被他堵在身前的芒夏,在躲過他的那個吻之後,整個人幾乎埋在椅背上,聲音悶悶的傳出來,“那晚你是……被追殺?”
盛延琛身子僵了僵,他稍鬆開她,然後在對方伸手出來推他的時候,順勢坐了起來,他沒直接回她的話,而是反問道,“你會害怕嗎?”
這算是間接的承認了。
芒夏坐直,也不急著去開車門了,一時間,兩人恢複一開始的正常坐姿,各坐一端。
芒夏說不清是不是害怕,但至少她在對方承認是被追殺的時候,心裡是慌的,她沒底。
沒底這個男人到底是處於怎樣的一種境地,才會出現那晚的事。
響起的手機鈴聲適時地拯救了她,是鄒雪。
芒夏如臨大赦,稍稍背過身接電話,那頭鄒雪問她在哪,方不方便去找她見一麵。
當然是方便!
掛了電話,芒夏吐口氣,
報了個地址,“能送我過去一下嗎?鄒雪找我。”
盛延琛嗯了聲,放下車窗讓在外麵等了許久的阿健上來開車。
一路上,兩人都沒再說話。
芒夏乾脆閉眼假寐,等到了目的地,她睜眼,努力假裝鎮定的拎包,然後去推車門。
“再見。”
“夏夏。”他委身偏頭叫住她。
已經下了車的芒夏不得不停住,這回她終於看了他一眼,他眼裡有沉沉的深意,卻不願再逼她,隻歎了口氣,“你還會理我的是嗎?”
“……”芒夏隻覺得心頭一團亂,她承認,自己對他也有好感,而且好感不淺,就此老死不相往來的話她也說不出口,於是乾脆坦誠,“給我點時間,行嗎?”
他嘴唇緊了又緊,最後才出聲,“好。”
鄒雪倒是沒約芒夏去環海國際的辦公室,而是找了家環境還可以的咖啡廳,半圍的小包間,芒夏到的時候,鄒雪跟她的一個助理都到了。
見到芒夏,鄒雪朝她打了個漂亮的響指,“想喝什麼?我請客,慶祝你即將脫離之前的苦海。”
芒夏剛從盛延琛車裡下來,心裡頭滿是盛延琛,對於鄒雪帶來的好消息,她竟然也沒覺得有多興奮,在鄒雪對麵坐下,她看了眼鄒雪遞給她的東西,眨了眨眼,有點不敢相信的抬頭,“鐘亞豔這麼輕易就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