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總,差不多準備下去了。”
他輕嗯了聲,將擦過的濕紙巾扔進垃圾桶,回身的時候,汪成看見他領口顯眼的口紅印,有些猶豫,最後還是出聲提醒他。
盛延琛卻似是不甚在意,完全沒有要換衣服的意思。
“沒關係,隨它。”
芒夏在洗手間對著鏡子補妝,她的唇妝早就沒了,剛剛在二樓房間她對著小鏡子簡單補了補,並不滿意。
有人從單間出來,兩人視線在鏡子裡對上的時候,彼此皆是一驚。
是李清舒。
對方見著芒夏,眼裡由不期而遇的驚轉成不受控的厭惡憎恨,最後又在沉默中通通化成不動聲色的淡然。
她走過來洗手,擦乾,然後轉身往外。
期間,李清舒都沒再看芒夏一眼,她有自己的自尊,輸了也不願在她麵前掉價,給她看了笑話。
“唉。”將口紅放回包裡,她轉身,叫住要走的女人,語氣聽著倒是友好。
李清舒回頭,麵無表情,“怎麼?你贏了,想向我炫耀嗎?”
“你想多了。”芒夏微偏頭,抬手指了指她身後的禮服,“隻是想好心提醒你,裙子拉鏈美拉好。”
“……”對方猛地將身轉過去,麵色大窘。
芒夏既沒嘲諷也沒嘲笑,她抽紙擦乾了手,踩著高跟從容走過去,在她驚訝裡替她將身後夠不著的拉鏈拉好。
“不用謝。”
芒夏優雅的開口,一句多餘了話都沒有,轉身往外。
李清舒神情複雜,忍著胸口起伏盯著她纖細的背影,咬著聲音顫道,“你覺得好笑吧?你在心裡肯定是在笑我吧!?笑我像個自導自演的小醜,拚了命的在他麵前博取同情跟關注,笑我不自量力,笑我癡心妄想!奚芒夏,我就那麼好笑嗎?”
她突然的情緒爆發,惹得芒夏眉心蹙了蹙,回頭,看到剛剛還高傲淡定的女人早已亂了情緒,狹長的眼愣是被逼的紅了一圈。
芒夏蠕了蠕唇,原本也是有一番的長篇大論,但看到李清舒的樣子她就都不想說了,其間的關係,他們三人都心知肚明,盛延琛的主權也不用芒夏再特意強調。
“既然知道演獨角戲的滋味不好受,就該早日剝離出來才是,沒回應的事就是求一輩子也是沒回應的。”
一語中的,直擊要害。
李清舒因芒夏的這番話心口疼得像是被生生鑿開一個洞,劇痛又清醒。
繼續纏又能怎樣呢?盛延琛原來早就知道是她父親在車上動的手腳,即使他當時也是因家人被挾持而無奈為之,即使當時他良心倍
受煎熬,即使他最後拚了命的想要挽回過失,即使他最後也喪了命。
盛延琛坦白的說了,正是因為如此,所以他才忍住沒動她們。
將她們送出國已經是他最大的容忍。
李清舒雙手捂上麵頰,顫著肩頭輕泣起來。
芒夏從洗手間回到主宴會廳,盛延琛已經下樓了,倒是沒讓她看到一群名媛千金圍著她,但當看到盛延琛旁邊站著的奚山南時,她背脊猛然爬上的繃意幾乎是本能的。
芒夏視線在兩個男人身上轉不開,耳畔有好事者的低聲議論。
“站盛延琛旁邊的人你認識嗎?是誰啊?盛延琛居然親自上前跟他攀談。”
“不認識,但能讓盛延琛低下姿態主動去結交的,肯定不簡單。”
芒夏捂額,盛延琛怕不是還以為他攀關係的行為有多低調吧?
身旁突然湊出來個人,“當然不簡單,他可是阿琛未來的嶽父大人啊。”
芒夏被嚇一跳,稍一偏頭就看到卓允川那張花花公子的俊俏臉。
卓允川低著聲音笑著討好她,“嫂子,你好啊!”
被盛延琛主動攀談的奚山南剛從盛延琛那離開就被小一圈的人給圍住了,那恭維勁兒芒夏隔老遠都能感受到,這樣的頂級優待奉承讓奚山南整個的飄飄然起來。
就好像一下成為人上人一樣,走路都昂首挺胸不少。
見回芒夏,奚山南將盛延琛找他談事的過程添油加醋又說了一遍,簡直眉飛色舞。
“聊什麼了?”
奚山南樂嗬嗬的擺手,“生意上的事,說了你也不懂,你要早跟我學做生意不就好了,剛還可以把你帶上,你不知道,就周圍這小姑娘,想跟他說句話的多了去了。”
奚山南居然還知道這個。
芒夏鬼迷心竅似的,突然開口,“帶我做什麼,你想不想要他做你女婿?”
“駭?”奚山南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你還真敢想!你爸我就是再貪錢都不敢往這方麵想,你沒看見他領口上的口紅印呢?嘖嘖嘖,真是大膽,這不明擺著是有人了嘛!你不剛不在,沒看到他下來的時候,大家都盯著他領口看呢!人剛來的時候還沒有,這從樓上下來就有了……”
奚山南歎了歎氣,遺憾的頗有點恨鐵不成鋼,“就賀家那樣的,你能嫁過去我就心滿意足了,偏你還不願意,哎,你之前是不是會跟他鬨過上新聞……”
話沒說完,就又有幾個叫的出名號的大人物過來找奚山南說話,奚山南一看見來人是誰,整個人興奮的幾乎雙眼冒光,丟下芒夏就奔人家的邀請去了。
芒夏無奈的搖搖頭,剛轉身就對上另一側朝她看來的盛延琛。
他身邊圍著幾個人,明顯是在應酬談事,但在發現芒夏也在看他之後,他竟然舉起手中的香檳極不著意的朝她點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