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抬手在牆上敲了敲,“不信啊?那你們就再呆個兩分鐘試試。”
其實都不用兩分鐘,褚衛的話剛落,電梯門就開了,齊刷刷清一色黑色製服保鏢筆挺挺的湧出來,兩邊各站了一排,依在牆上的男人不動聲色,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不好意思,時間算錯了,現在再給你們個機會,走不走?不走就全留下了……”
他話沒說完,麵色慘白的一群人逃也似的往電梯裡擠,褚衛哎哎兩聲將文琪那個後媽給叫住,“可不是今天這一回,下次要是再來招她,就彆怪我親自找上門去了。”
門未鎖,褚衛進去,才發現進屋那麼久的人連燈都沒開。
借著大陽台透來的光,他看到文琪站在靠近門邊的隔斷櫃前,整個人陷進櫃子的暗影裡,麵容一團模糊。
“哭了?”
他聽到她的輕微的鼻子吸氣聲,聞聲的女人往後直接靠在櫃子上,隔斷的縫隙有月光透進來,讓褚衛可以隱約看到她麵上的兩道淚痕。
“是啊,怎麼,哭也犯法嗎?”
他沒見過她哭,即使是那次在晚宴上,文家人當著那麼多有頭有臉的人給她難看她都沒哭一下。
“我還以為你心硬如石,早已練就一副的金剛不壞之身。”
“抱歉啊,讓你失望了。”她抿了抿唇,頭微微揚,淚水已收了,隻是麵上眼淚刷過的地方有點癢,她望著他,眼裡卻全是毫無焦距的空洞,“我哭
自己為什麼如此不幸,生在這樣一個家庭,有這樣一個男人做父親,跟他留有同樣的血,是我這輩子最惡心的事!我哭我母親遇人不淑,碰到他這麼一個敗類,狼心狗肺,白白斷送她的一輩子。”
他靜默不動,等她說完,褚衛伸出手扣住她的後腦勺,想要將人把自己懷裡帶,他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的肩膀給她送出去,好讓她知道自己有所依靠。
文琪卻犟,蠻著力氣不肯如他意,溫情的情景一時有些變味,褚衛眉頭一皺,自己上前一步,另一邊手也扣上去,才把人強硬的拗到自己懷裡。
他沒好氣的咬牙,“文琪,在我麵前軟一點你會死!?”
她吸了吸鼻子,臉頰貼著的是他極為溫熱的胸膛,“你軟一點試試,看會不會死。”
他低低咒罵一聲,“文琪,彆這麼咒我,我軟對你並沒有任何好處。”
此時的她顧不上他說的葷/話,眸色沉下去,“彆叫這個名字,我明天就去把姓換了!”
“換吧,改姓褚吧,褚琪,嗯,聽著不錯。”
文琪靠他身上,緩緩的合了眼,顧不上兩人之前長達近一個月的冷戰,也顧不上用理智去判斷以後兩人有沒有結果,她身心俱疲,眼前這一刻,她貪戀身前緊實溫暖的懷抱,其實她也不是那麼堅強,能這麼短暫的靠一靠,她就覺得很好。
文琪第二天抽了半天時間,帶齊所有證件去相關部門想把名字給改了,她要隨母姓,正式改為湯琪。
這是她自小就想要做的事,隻是母親始終心存善意,不想她脫離父係宗族,變成獨自一身的無根者。
現在想想,這種思想簡直愚昧,連親生父親都可以不認你,還談什麼認祖歸宗。
人死不過一把骨灰,意識全無,管他灑在哪裡。
偏偏不趕巧,漏了個東西,她氣餒的從裡麵出來。
褚衛在外麵車裡等她,今天他親自開的車,文琪坐進去,將手中的文件袋往身後一扔,“先走吧。”
他算著時間就知道人事情沒辦成,也不問,將車往前開,“好。”
見他車開的方向不對,她蹙眉看向窗外,“去哪?”
“等會你就知道了。”
文琪再問,人死活不肯應了,直到車子駛進一家本
市以富貴著名的高級私人醫院,她疑惑更甚,“來醫院做什麼?”
褚衛解開安全帶,伸手去推車門,“來醫院當然是看病,難道還來這吃飯?”
文琪下意識將他上下掃視一遍,語氣裡透出下意識的緊張,“你怎麼了?”
他為她對自己顯出的擔心感到愉悅,“不是我,是你。”
文琪麵色一變,瞬間明白他話裡的意思,人繞過來替她拉開車門,俯下身,“出來,我約好醫生了。”
“褚衛,你才有病,麻煩請送我回公司。”她推開他的手,將車門重又關上。
“你公司又不是離了你就會倒。”他落下她的車窗,半個身子依在車窗上,緊盯著她,“文琪,你該不會真想讓我褚家絕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