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辭沒死,她就緊張成這樣嗎。
可剛剛她內心深處還閃過一個念頭,要是顧硯辭就這樣走了,她或許就能得到解脫。
那無儘的噩夢就不再糾纏,他的虐待會終止,而悠悠,她也能獨自撫養成人。
但對象是顧硯辭啊,宋凝玥怎敢有半點違逆之心?
“顧先生已被轉入單人病房,您等會兒可以去探視。”醫生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宋凝玥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對醫生道謝後,邁向那間病房。
醫院裡充斥著濃烈的消毒水味,悠悠剛醒來,依偎在她懷中,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她也被嚇壞了,宋凝玥心疼地想著。
悠悠忽地抬頭,目光純淨如水,望進宋凝玥的眼底。
這讓她不由自主地憶起自己在絕望時刻的荒謬想法——那時的她,心如死灰,覺得與悠悠活著就是受苦。
何不早日結束,期盼來世能有幸福?
這種生活,對她們母女而言,都是煎熬。
但此刻,悠悠那雙清澈如小獸般的眸子含著淚光,望向她,宋凝玥心中頓時又充滿了溫情。
“對不起,悠悠,媽媽錯了。”她低聲說。
悠悠懵懂地望著宋凝玥,似懂非懂,卻用小手環住她的脖子,再次將臉埋了進去。
宋凝玥輕輕拍打著悠悠的背,終於來到顧硯辭的病房前。
自車禍醒來,她就一直抱著悠悠,手臂已酸痛難忍。
既然悠悠情緒已經平複,她就把她放下,牽著她的小手,進了病房。
房內沒有了刺鼻的消毒水味,帶著淡雅的香氣。
窗簾半掩,顧硯辭安靜地躺在病床上,仍未醒來。
他身上還是那套西裝,醫院並未給他換上病號服。
他身上的定製西裝本該筆直挺括,將他襯得尊貴不凡。
但經曆了一連串波折後,這套昂貴的衣服已經皺得不成樣子,還沾染了幾處乾涸的暗紅血漬,顯得頗為狼狽。
顧硯辭的臉龐和身體上也有幾道擦傷,好在醫院已妥善處理。
他素來愛惜形象,講究整潔,要是醒來發現自己成了這副樣子,恐怕會大發雷霆。
宋凝玥站在病床旁邊,低頭望著平日裡堅不可摧此刻卻顯得脆弱的顧硯辭,眼神平靜,手指蜷曲著。
她正考慮是否該替他整理衣物上的褶皺,卻不料被身旁悠悠的舉動打斷了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