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以舟勉強笑了笑,還在琢磨是說點場麵話維持一下基本的體麵,還是破口大罵以求一點尊嚴,或者當場哭出來說委屈……
但,都沒有表演的機會。
因為玄靈子說:“我沒有太多時間,就直入主題罷。道友覺得自己要交代什麼,就趕緊交代了算了……唔,道友實在不想交代的話,也行,我省了麻煩,直接拉道友頂罪,死上一個金仙境掌門人,足以平息此次事件。”
說完了,玄靈子擱那兒懶洋洋地笑著,就等著木掌門決定一個生死然後他直接執行。
木以舟:……???
不是!
哪有你這麼審案子的!我不交代你好歹來點威逼利誘哪怕刑訊逼供呢,直接拉我頂罪是什麼意思?!
“仙尊……這……”木掌門努力給自己爭取一個正常犯罪嫌疑人的待遇。
但玄靈子明顯不想查案也不想審問,漫不經心道:“我不想聽彆的。這樣吧,本座數到三,道友要是還沒決定,本座也不想浪費時間了,權當道友求死便罷。一。”
木以舟打了個哆嗦。
“二。”
木以舟咬了咬嘴唇。
“三。”玄靈子絕對沒有給你玩個二點五的興致,三字出口,眼眸中那“殺了你就能結案那可太好了”的意思透露得明明白白,他是五大宗門之一乾坤仙門的掌門,正經的老牌大羅金仙,隻需要有一點非常輕微的氣息流露出來,足夠讓木以舟覺得呼吸困難,束手就縛。
木以舟眼睜睜看著玄靈子打開攝像用的深海明珠,對準了在椅子上被威壓壓得不敢稍動的他,隨即玄靈子站起身來,伸掌覆在木以舟天靈蓋上,勁力才要吐出,結束木以舟年輕的生命,木以舟突然一聲尖叫:“仙尊且慢!晚輩招!什麼都招!!!”
玄靈子沒有任何意外地收起手掌,那曆經風霜的滿臉褶子無一條不是在宣告著“那本座還得往下查,煩死了!”的無奈:“進來吧。”
一個萬仙盟的執事走進來:“仙尊。”
“你都聽聽他招了些什麼。”玄靈子打著哈欠走出房間,“末了再搜個魂,搜出來的和他說的印證一下,確定沒錯再寫個節略給我看。”
那位執事點頭:“是。”
玄靈子已經離去,那位執事留在了房間裡,木掌門平靜了三十秒的心跳,才澀澀開口:“這位道友,是不是……我如果都說實話,搜魂時您能輕點。”
“是。”執事回答,“你說實話,我隻印證你是否說謊,你的神智不會受到太大影響。你不說實話,我在你的記憶裡翻找,拿不拿得到事情全貌且不說,你肯定會精神失常。”
這就是萬仙盟的手段。
木以舟心有餘悸,紅著眼睛開口:“主謀是開元峰錢長老。”接下來就是一陣嘰裡呱啦的瘋狂輸出,就差把當天陪他睡覺的美姬肚兜上繡了個什麼東西和盤托出了。
那執事也不知聽沒聽清楚那頓嘰裡呱啦,反正聽完了之後就問了一個問題:“那位錢長老,什麼修為?”
“天仙。”
“天仙……”執事皺起了那一看就不怎麼食人間煙火的眉,“嘖,天仙可不太夠。”他還怪遺憾地打量著木以舟。
木以舟那一瞬間簡直頭皮發麻,雖然他還沒有領會啥叫不太夠,但那打量的眼神明明白白帶著殺氣,他那一瞬間簡直福至心靈:“天仙大圓滿!雖然不是金仙但是錢長老隨時可以突破!”
“嗬。”感受到了木以舟那濃鬱的求生欲,執事撇撇嘴,沒再多說什麼,伸手覆在木掌門額頭上,複查完了木掌門招認的內容,便站起身來往外走。
房間門應聲關上,固然那位執事沒有對“還要不要木以舟死”做出什麼終審判決,但從木以舟這分鐘還活著這一點已可以窺得一二結論,也因此,我們的木掌門慶幸不已,癱軟在椅子上,抖著手擦拭著額頭上那一層一層的冷汗。
一個時辰後,萬仙盟總部,輪值主席辦公室。
靈元劍派開元峰錢長老的所有資料很快被送到了玄靈子麵前,萬仙盟執法處也已派人前往抓捕錢長老,玄靈子還是那副退休老乾部被強行返聘回來於是不想上班的摸魚模樣,百無聊賴地翻閱著錢長老的資料,隨口問道:“那位顏秀小友,現在到哪裡了?”
“一個時辰前的消息說是到綠溪澗了。”伺候的侍童躬身回答。
玄靈子便有點嫌棄:“走的真慢。”
侍童賠笑:“顏秀仙子還昏迷著,身上還有些傷,為免路途顛簸傷了她的身子,難免要稍微慢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