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弦今天沒穿外套,走出大廈,傍晚沁著涼意的風爭先恐後的往她雪紡襯衣裡灌。
和一同下班的幾個同事揮手道彆後,她上了提前叫好的車。
她和施晚約在一家私房菜餐廳。
到的時候,施晚已經在點菜了,調侃道,“難得,你沒鴿我,還準時到了,等會出去買張彩票看看能不能中個特等獎什麼的。”
施晚是她的大學室友,同樣是外語院的,但她畢業後並沒從事專業相關的工作,而是做起了自媒體,如今是個坐擁幾百萬粉絲的美妝博主。
相對於她那可以自由分配的時間,季弦平時就忙碌很多。
大部分的時間都要跟著聞祁走。
加班出差都是常事。
距離兩人上次見麵都有一個多月了,中間倒是約過兩回,但都是季弦臨時有事放了她鴿子。
季弦表示歉意的和她擁抱了下,“對不起,我的錯,今天我請客,你隨便點。”
施晚揚著眉梢,“那必須啊,點的都是店裡最貴的。”
她飛快點好菜,將菜單交給服務員,問道,“聞祁今天怎麼舍得放你出來和我吃飯?”
季弦笑,“你這話聽著,倒像是他有多離不開我似的。”
施晚好奇問,“那他今天怎麼沒帶你加班?”
聞祁是個事業心很重的人,有點工作狂的性質,即便周末雙休在家,他待得最久的地方是書房,和她聊的話題也都是有關工作上的。
也正是因為他這份銳意進取的敬業,讓臨祁資本在短短六年的時間成為風投圈裡的神話。
作為他的秘書,她年底總能第一張就抽到敬業福也是有道理的。
她抿了口清香的大麥茶,答,“他晚上回老宅了。”
“他家太後發號施令了?”
“嗯。”
施晚又想起來問,“上午關於阮箏的熱搜你看了沒?”
季弦一頓,垂著眼簾,淡淡道,“看了。”
“那他回去,應該是為了這件事情吧。”施晚說。
今天上午,關於聞家大小姐阮箏和港城首富靳家四少爺因感情破裂疑似離婚的報道登上熱搜,在網上掀起了不小的浪潮。
阮箏是聞家的養女,四年前,嫁給了靳承夜,夫妻倆因為適配度極高,又經常在大眾視野裡秀恩愛,一度成為圈內佳話,還收獲了幾十萬的CP粉。
所以,現在忽然傳出他們倆感情破裂,到離婚程度的報道,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難以置信。
施晚視線落在她那張白皙素淨又漂亮的臉蛋上,“你說這事靠譜嗎?”
季弦搖頭,“媒體都愛製造噱頭,是真是假隻有當事人最清楚。”
施晚感慨,“你這是跟聞祁在一起久了的緣故嗎?說話越來越會嚴謹了,滴水不漏。”
說白一點,有點像廢話文學兜圈子。
反正不能留一點把柄給彆人鑽空子。
聞祁的身份注定周圍少不了一些爾虞我詐和居心叵測之人,偏偏他是一個麵麵俱到,滴水不漏的性子。
那她這個秘書肯定也會麵對很多誘惑和套路。
自然需要嚴謹一些,不能成為他的破綻,拖他後腿。
兩人吃完飯,季弦買了單,從餐廳出來。
和施晚分彆後,她便打車回到滄瀾居。
聞祁喜靜,不喜喧鬨,偌大的彆墅加上用人保鏢司機也就不到三十人。
院子裡種了兩顆四季海棠,粉白色的花瓣在雨中隨風飄落,仿若一個頂尖舞者曼妙嬌美的身姿。
這兩顆海棠樹是當年彆墅裝修設計庭院時,聞祁特意花大價錢從外地移植過來的。
四季海棠的花語是聰慧。
但它好像還有一個寓意,為相思和苦戀。
季弦站在青石板上許久,微微仰頭,靜靜望著緩緩墜落的花瓣,神情恍惚,思緒也在不知不覺中飄遠。
半晌,院外忽然響起熟悉的引擎聲。
不多時,身後傳來穩健的腳步聲,她側首過去,隔著細霧般的雨幕看來人。
男人頎長的身影被院內的路燈籠罩,手持一柄黑傘,清雋深邃的五官被夜色襯托得添了幾分淩厲,眉眼如炬,氣質卓越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