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井未來怔愣地呆在原地,她被貝爾摩得的重量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頭頂熙熙攘攘的人群如魔似幻地搖晃,女士們雜糅的香水味和裙擺在她的鼻尖遊走,另一部分人把男人壓製在原地。
整個會場像是被重新擰了一圈發條,活了過來,嘈雜的人聲充斥著淺井未來的耳朵,有哭喊,有讚歎,有討論,還有攝影的聲音。
金碧輝煌的穹頂仿佛離她很遠,喧囂的聲響回旋著,在穹頂內轉了一圈又一圈。明明燈光沒有改變,現場卻仿佛明亮了很多,像直視日曬一樣刺眼。
她盯著貝爾摩得的頭頂,配合地將緊張後有些脫力的手放在金發女郎的頭頂,給了這場鬨劇一幕完美的定格謝幕。
……
“淺井姐姐,你是怎麼推理出他的妹妹臨死前撥通了愛德華先生的電話呢?”
警方匆匆趕到之後,把放棄抵抗的男人帶上手銬,拉進車裡。淺井未來看著這一幕,有些恍惚地意識到自己似乎還沒有經曆過任何一場完整的宴會。
她和貝爾摩得被眾人簇擁著拉了起來,金發碧眼的大明星被帶去檢查是否身上存在傷口,她看起來驚魂未定,在離開前,還緊緊攥著淺井未來的手。而少女拒絕了離開現場,而是幽幽地找了個角落坐下,臉上充滿了思慮。
本來想上去搭話的賓客看到淺井未來緊繃的小臉,識趣地四散離去,隻有工藤新一反其道而行,悄悄地蹲在淺井未來旁邊,發現
() 她正在盯著自己的手發呆。
“誒——啊?不是推理。”工藤新一突然的問題嚇了少女一跳,她搖了搖頭,神秘兮兮地說道,“是本來就知道。”
男孩不滿地鼓起嘴,那雙圓瞳明亮地望著淺井未來。他站在側對淺井未來的角度目睹了全過程。雖然他對母親看的那些電視和電影嗤之以鼻,但他不得不承認,淺井未來那一刻像極了從天而降的女主角,一舉一動都非常吸引眼球。
“我不是小孩子了淺井姐姐!”
淺井未來意味深長地哼了一聲,伸手招呼工藤新一靠近他,隨後在小偵探的耳邊小聲說道:
“其實我是神秘黑色組織的成員,精通電腦信息技術,剛才短短五分鐘我找到了個電腦查出了薩利先生的所有資料,順便還黑進了警方係統把整個案件的來龍去脈查清,因此知道了愛德華先生給警方施壓讓他們對那幾通電話視而不見。懂麼?”
工藤新一:“……”
“而且偷偷告訴你,其實剛才被劫持的克麗絲也是這個黑色組織的成員,她其實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女,像你這樣的小孩要擔心被她盯上……不過新一君看起來這麼可愛,說不定魔女也會為你手下留情哦?”
工藤新一:“……哈哈。”
完全是在開玩笑啊!
工藤新一瞪著淺井未來,可惜圓潤的臉蛋讓他現在的表情沒有什麼威懾力,淺井未來憋笑的樣子讓他想起來每次氣急敗壞的時候,工藤優作臉上那種奇妙的表情。
“新一君,要成為名偵探,難道不應該自己找到破案的手法嗎?怎麼能讓彆人揭開秘密,這不就像是逼著魔術師講解自己的手法一樣,對魔術師太不公平了。”
“可是淺井姐姐是偵探,才不是魔術師這種裝模作樣的騙子。”
工藤新一從旁邊拉了把椅子過來,和淺井未來一樣坐在椅子上麵,他沒有注意到少女此時可疑的沉默,而是自話自說:
“但是說是偵探,淺井姐姐又不是根據線索,更像是通過側寫推論,完全是另一種方式呢!”
工藤新一真是個好孩子,甚至還會幫她找理由,這就是紅方人士的貼心和感動嗎?想著自己神經質的同事們,淺井未來甚至想滴下兩滴眼淚。
“話說回來,為什麼淺井姐姐還是這個表情呢?明明事件已經解決了。”
“嗯……因為沒有解開的問題很多。”淺井未來淺淺地點了下頭,聲音輕到工藤新一隻能勉強聽清,“感覺隻是勉勉強強拚湊的一出華麗的劇目,舞台底下仿佛海市蜃樓一樣虛無。動機和證據都符合了,但為什麼要在現在呢?在這種眾目睽睽之下是個好時機嗎?有這層關係的話,說不定可以找個機會單獨約愛德華先生出來,那個時候不是更合適嗎?”
“雖說用酒瓶砸頭能拿‘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來圓,但總覺得差強人意,要我說直接一槍擊斃愛德華先生——有什麼比這個來得更痛快的嗎?”
“包括挾持克麗絲也……”充滿了刻意性。
“淺井姐姐——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或許犯人自己都沒有考慮這麼多,父親說過,什麼樣的犯人都有,什麼樣的理由和做法都有,常人不能理解的事情有很多。”
真的是這個樣子就好了。
淺井未來暗暗歎了口氣,卻聽到旁邊的工藤新一猛地想起了什麼,在跟她道彆前快速地把話說完:
“對了淺井姐姐,你在宴會前不是問我,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物。我記得我當時說到我在更衣室發現了薩利先生,當時他走出更衣室的時候,正在進行耳機通話,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因為我隻記得大概的音節啦——”
“收到,Vermouth。他是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