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全斌打開一看,確實是敘州、瀘州一帶詳細地圖,他曾經去過那一代,雖然滄海桑田,山川地理大致還是一樣的。
另一邊少女緊張挺直腰杆握好筆等候。
“史相公接著說。”郭天子下令。
“二月十八,叛軍夜襲馬小寨,狄將軍有所準備,挫敗賊兵,斬首八十四人,俘虜一百零三人。
二月十九日,賊眾造小舟一百餘條,聚眾千餘,散發赤膊上陣,欲趁夜色偷渡金沙江。
狄將軍親率將士於灣頭擊退賊軍,血染江岸,斬獲二百餘級,奪小舟十六艘,賊眾潰至南岸,不敢渡江。”
“狄招討會用兵啊,敵人進攻他都能預判那麼準。”郭全斌誇讚。
實如此。”史進忠神色有些尷尬,接著說“二月二十一至二十三日,狄招討率瀘寧軍五軍共計五千二百人,沿江而上,出敘州河口,進攻叛軍北麵門戶水富縣城......”
“大規模進攻!戰果如何?”郭全斌急忙問,他心裡充滿期待,這種規模進攻不是小打小鬨,如果贏了整體戰局正在向好。
他心底十分期盼前線將領給他個驚喜,這樣一來他能過上安生日子不必擔驚受怕,專心當他的皇帝,前線將士不用賣命,百姓也能安樂,皆大歡喜。
史進忠停頓一下,才緩緩開口“圍城三日,沒想到叛軍援軍趕到,狄將軍為免腹背受敵,隻得丟下輜重軍械撤軍,折損三百一十人,退守馬小寨。”
郭全斌這才明白過來,難怪剛才老人麵色難堪,猶猶豫豫,原來是他誇早了,這是先勝後敗。
心一下懸起來,光看戰報是戰況焦灼,整體戰局不利。
這還隻是戰報,前線將領說不定會因懼怕天子責罰粉飾一下。
如果粉飾之後都是這樣,前線戰況說不定更糟。
他不說話,史進忠隻得小心接著說“史將軍向官家請罪,自言料敵不周,冒失輕進;
也說瀘寧軍隻是地方廂軍,武備不全,訓練懈怠,幾十年沒打過仗,平日頂多不過緝拿盜賊。成平日久戰心全無。
是時水富城下叛軍援軍才出河穀,多少尚不清楚,可行軍時連綿不見首尾就讓三軍震怖,軍心不穩,以致軍陣散亂而敗退。
狄將軍書言西南叛亂若想平定,朝廷派禁軍兵馬是上策。他的奏疏也與戰報一並帶來了。”
說著起身將奏疏遞給魏浦,又呈送禦前。
郭全斌接過,大致看一下放在手邊,沒有立即發表意見。
心中無奈著急,之前他就大致猜到西南戰事會艱難,因為此前樞密院和東府處理事情的態度就不是想打贏仗,更像找個人去頂包。
不過也不能怪他們,讓他們這麼做事的源頭,正是過去的自己,當朝天子啊!
他總不能自己把自己剁了謝罪吧.......
回頭卻見史進忠沒有坐下,而是有些坐立難安,似乎有什麼想說又不敢說。
“史副使有話直說。”郭全斌看出他的為難“無論說什麼朕都不會怪罪。”
猶豫半晌後老臣才拱手“好教官家知道.......史將軍還有一疏,不過真假難辨,老臣也不知虛實,請官家聖心獨裁。”
“什麼事,你說說看。”郭全斌好奇問。
臣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