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西斜,尚食局的人已經來了兩次請天子用膳,郭全斌都讓他們等著,他還在等魏浦的消息。
尚食局尚宮張然就帶人等候在院中,他感覺自天子醒後發生了某種變化,他說不清道不明,可確有變化,他心裡非常確定。
官家依舊喜歡罵人,依舊愛說臟話,今日還下令殺高酋,這些看起來還和以前一樣。
可又好像不一樣.......
高酋,宋儔等就是大內禍害,占著官家榮寵跋扈非常,經常欺淩宦官同僚,侮辱禁軍將士,可奈何以前官家護著,誰都不敢得罪,隻能咬碎牙齒往肚子裡咽。
如今官家親自動手,雷霆手段,高酋伏誅,宮裡大多數人都激動萬分高興不已,他也是其中。
張然總覺自己沒有以往那種站在官家身邊就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感覺,官家以前總是喜怒不定陰晴未知的。
可能是官家長大了?
他不確定,不過至少對往後的日子不再畏懼,心情也舒緩許多。
正胡思亂想時,忽聽見官家笑道“張然,你們尚食局廚藝不行,哪天我教教你。”
“啊!”
......
一等就直到皇城點起燭火,宦官提著燈籠將院子照亮,樹影搖曳,明月高懸。
外麵的禁軍匆匆回報,魏浦終於帶東西班禁軍回來了,來報士兵激動說,他們身後還押著足足八輛大車!
魏浦直入院內,拱手行禮後又激動又憤怒向天子彙報“好教官家知道,高酋府上二十人全被拿下羈押,在其府中共找到錢八千六百九十緡,銀四萬零七十一兩,金一百斤。另有珍珠,古玩,字畫六箱!”
郭全斌聽完震驚了,“狗賊,他哪來這麼多錢!”
嗯,好像是自己給的.......
魏浦聽後神色有些不對,欲言又止。
郭天子明白他的意思,屏退左右隻留範靈韻作筆錄。
等到人全出去後,魏浦才小聲道,“好教官家知道,臣在高府覺得不對,他哪來那麼多錢?便找高府中一密室屏退左右刑訊高酋下屬及幫其管事的幼弟,才知道這些錢財官家恩賜隻是部分。
還有不少是蹴鞠隊裡的人孝敬他的,那五十餘人大多是有些本事不過並非最厲害那批,隻有每月將自己得錢一半孝敬給高酋,他才會讓人留在大內。”
“媽的好小子,你tm死得不冤啊!”郭全斌恨得咬牙切齒,媽的原來他自以為天下最厲害的足球隊是一群酒囊飯袋!這下殺人的罪惡感一點沒了,心裡甚至高興,這樣一來,西南將士至少有軍餉了。
魏浦神色鄭重道“官家,還有一些.......”說著他聲音又低一個度“有朝臣給高酋金銀古玩,讓他幫忙打探官家的消息......”
“什麼......”郭全斌臉色瞬間冷下來,這件事性質就嚴重了,“難怪他有那麼多錢!”高酋之前天天和他混在一起,沒想到膽子這麼大!
郭全斌思緒敏銳,立即問“他家眷呢?”
“已經帶回大內。”魏浦拱手。
“好好看著,一個不能死,慢慢審。”他神色冷峻囑咐,又問“審出的人在哪。”
魏浦從懷來掏出一張紙“官家,這是高酋兄弟交代的名單,他們隻知道這幾個和高酋買過大內的消息,還有些人他們並沒見過。”
郭全斌接過,認真的看了一下,到底是哪些人買通高酋監視他的舉動,隨後小心收起“此事暫不外傳。”
“臣明白。”魏浦連點頭。
“叫上李紀礱,今天你們勞累一天,一起去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