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有辦法。”小妹道。
見她自信滿滿,黃鼎蘇好奇問“你有什麼辦法?”
“三月十八,計相曹公要在他城外鹿園中設宴,知道我們在京城也送來請柬。
既是計相設宴,官家應該也會去吧,到時說不定就能在皇城之外見到官家。如若如此,自有辦法與官家說上話。”
黃鼎蘇知道妹妹的性格,知道反對無用,隻好點頭“好吧,不過要事先說好,官家不是先帝。
自神京去江南的人不少,為兄平日接待的人很多,聽到的傳言中官家風評都不怎麼好。乖張暴戾,喜怒無常,這些你可要小心。”
小妹點頭“我知道。”
兩人說著,馬車已經停下,到了他們住宿落腳的館舍外。
黃鼎蘇道“你先去歇息,我要去聯絡貨主,跟他們說好交接事宜。”
小妹奇怪,“直接送到他們府上不就成了。”
黃鼎蘇也奇怪,“這些大人物買了這麼多布匹,多數卻都不入城,要在城外交接。還要雇人把錢拉出去,那麼多錢費時費力可不簡單,所以要先跟他們說好交易的地方。
我也覺得奇怪呢。”
見他這麼說,小妹黃妙一好看的柳眉微微皺起“確實奇怪,往年不都直接送他們府上嗎?”
“畢竟是京城人,天下之中,難免有些規矩。”黃鼎蘇道,他接觸的人多了,越有權勢的人規矩越多,喜歡無事找事,或許這就是那些大人物們以往讓他們送府上,如今又不讓要在城外交易的原因。
小妹下車道彆,叮囑他早點回來。
黃鼎蘇點頭答應便離開了。
不過他心裡其實還有疑惑,為什麼這些大人物現在就開始采買布匹呢?
按往年慣例,一般秋冬年關時買的最多,那時達官顯貴之間要互相送禮,要給府邸中下人發新衣,要給家人做新衣等。
春夏時節也有采買但不多,特彆是春天,蠶要到五月才結繭,上好的絹布隻有存量,他們卻在這時開始大規模采買,乃至夏布都定好了。
這實在奇怪,不過也不管,這些並非他該要操心的事,他現在所要操心的,就是如何把這筆生意做好,這是自他經手家裡生意以來最大的一筆。
如果做好家裡長輩定會高興,對他另眼相待。
何況有一個聲名遠揚,聖恩隆寵的優秀妹妹,他作哥的壓力也很大。
無論在江南還是大梁,隻要說起江寧黃家,誰先想到的都是他妹妹女諸葛,而非他這個嫡長子。
黃鼎蘇忍不住苦笑搖頭,又想到父親的境遇,母親是太宗皇帝敕封的郡主,父親則隻是個上門女婿,也是風頭全被家裡女人蓋過,還真是同病相憐。
想到這他自己都覺得想笑,這時馬車突然停下。
他疑惑掀起簾子責問“怎麼了?”
“少主人,我總覺得那邊樓上有偷看咱們,看好一會兒了。”趕車的家仆疑惑指向街道對麵一處酒肆的二樓。
黃鼎蘇看了一眼,“不用管,我們是外人,人家好奇看兩眼沒什麼,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