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錦帆蹙起眉頭。
以她現在手頭上的錢肯定是不夠的,去顧郎中那裡預支的話,楊老爹以後見不到工錢肯定不會放過他們三房。
看來明天還得抽空上山挖藥材賣錢。
王氏見楊錦帆躊躇,心裡下了個決定。
“我有!”
溫柔且堅定的聲音同時吸引了楊錦帆和楊老三的目光。
兩人詫異地望向她。
“阿嬌,你說啥?你哪來的錢?”
他這個渾身是力氣的漢子任勞任怨多少年都沒有銀錢傍身,連妻女病了需要錢治病都拿不出來。
阿嬌一個柔弱女子,整日在忙家中的活計,哪裡有錢?
王氏溫柔一笑,揚起手輕撫楊錦帆的頭頂。
“三郎你忘了?我剛到楊家時身上還帶著一個玉墜,把玉墜當了,不就有錢給咱閨女請夫子和製銀針了嗎?”
玉墜?
楊錦帆瞪大眼睛。
楊家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竟還有這麼名貴的東西?
“不行!”
楊老三毫不猶豫地拒絕。
“三郎!一枚玉墜而已,哪裡有咱閨女重要?”
王氏見楊老三不讓,當即急了。
楊老三嘖了一聲。
“我當然曉得玉墜沒法跟咱閨女比,但阿嬌,玉墜要是沒了,你就再也找不到你的親人,也就再也回不了家了!”
王氏沉默了片刻,輕歎一口氣。
“三郎,我嫁給你十年了,有你和閨女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況且十年過去了,我的家人興許早就沒了,何必再掛著那些不可能的事,活在當下才重要!”
說罷,轉身去床的一角尋裝玉墜的盒子。
楊錦帆疑惑,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玉墜應當是她娘的,而不是楊家的。
“爹,娘哪來的玉墜?”
楊老三深深歎了口氣,看向楊錦帆。
“本來爹和你娘覺得你還小,等你及笄了再告訴你,但是既然都要典當玉墜了,爹也就不打算瞞著你了。”
說話間,王氏取來了一個粗糙的小木盒,隻有巴掌大小。
王氏打開木盒,將盒子裡麵的手帕取了出來,再小心地揭開手帕。
一枚通體透亮,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淡淡藍光的月牙狀玉墜呈現在楊錦帆眼前。
玉墜是用細細的銀鏈掛起來的,有點像她那個時代的項鏈。
楊老三從王氏手中接過玉墜,仔細端詳,說起往事。
“十年前,我去一個離家挺遠的小鎮上做工,在回來的一條偏僻小路上,發現了你娘。她當時發燒昏迷,怎麼叫都叫不醒,我隻得將她背到鎮上的醫館治病。你娘病好以後忘記了許多事,隻記得自己姓王,是從人販子手中逃出來的,身上隻剩下貼身掛著的這枚能證明她身份的玉墜。”
楊老三將玉墜遞給楊錦帆。
“她無處可去,我便將她帶回了家。你爺和你奶都是貪財的,為了讓你娘有朝一日能找到親人,我們一直將玉墜藏得好好的,除了我和你娘,誰也不知道它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