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楚申明行動上卻有點畏畏縮縮,帶著些許緊張地走向預診台,和護士交談了幾句之後,其中一名護士開始詢問楚申明的情況。
楚申明看了她的工作牌一眼,原來叫劉田田啊。
“哪裡不舒服?”。
“我頭暈,喉嚨也有點癢,肚子還脹。”楚申明說著下意識地用手捂著肚子。
護士抬頭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撕拉一聲撕下一張單子,也不做任何解釋,“你去身心科找沐春醫生。樓梯上去到五樓,最裡麵那間診室。彆搭電梯啊,電梯到不了五樓,隻到四樓。”
楚申明呆呆地接過單子,點點頭,按照護士的話,不情不願地踏上樓梯,走到三樓的時候就覺得身體愈發不對勁,走走台階就開始喘粗氣,好不容易走到五樓,楚申明已經和半個哮喘病人似的。
這最後一層怎麼有那麼多台階,早知道電梯坐到四層再走上來就是了。
大夏天的折騰出一身汗,剛踏上走廊,肚子就鬨起了脾氣,一股真氣亂竄,忍不住放了個p。
還好五樓這地方前前後後空空蕩蕩的,和下麵幾層沒法比,樓下中醫科、理療科、婦科、內科都熱熱鬨鬨的,這到了五樓怎麼空空蕩蕩呢?
一陣陣陰森恐怖之感掠上心頭。
那個叫劉田田的護士…不是坑我吧。
醫院凶鈴……這五樓不會是停屍房吧,社區醫院也會有停屍房的嗎?
楚申明牙齒有些打著顫地胡思亂想著。
在樓梯口掙紮一番之後,楚申明想了想,既然來了就看看吧,也算是對得起自己的健康,要不然這一到下午就昏昏欲睡也不是辦法。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到護士所說的身心科,剛想找個人問問沐春醫生在哪兒,剛好迎麵走來了一位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
好漂亮!
楚申明的內心著實被驚豔了一下,但很快就感覺到了緊張,邁著不怎麼穩重的腳步走上前,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斯文穩重一些,“你好,請問沐春醫生在哪兒?”
“你是沐春醫生的病人?”楚思思有些遲疑地問道。
“是的。”
“有預約嗎?”
“額…沒有。”麵對這麼漂亮的女醫生楚申明有些尷尬和緊張。
“你叫什麼名字?”
“楚申明。”
“好的,那請你稍等一下,我去問一下沐春醫生。”楚思思領著楚申明在門口停下,見到點頭應是便轉動門把手走了進去。
房間內,沐春還在研究著腦子裡的東西。
見到楚思思開門進來,頭也不抬一下,“什麼事?”
“來了個病人,找你的。”楚思思瞪了一眼像條鹹魚一樣躺著的沐春。
楚思思,畢業於夏東大學法律學專業,現在是研究生二年級,但是她不願意在學校繼續讀書,也不去參加司法考試,偏偏要和沐春擠在這個五樓的門診室裡做身心科醫生。
能這麼任性從法律專業變成一個實習醫生全都仰賴著她的父親,楚曉峰。
這個乍看之下頗有武俠小說氣質的名字在這個世界裡可是頗有名氣的教授、醫生、慈善家。
這些事情本來沐春也不想了解,可是他來身心科上班時,楚思思就說自己是身心科的實習醫生。
開什麼玩笑,法律專業轉醫生?不可能!
儘管常識上的事沐春很清楚,可怎麼會有法律專業的學生要來做醫生呢?沐春模模糊糊,想不明白,於是就開始費儘腦力去回憶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沐春知道自己是一個心理師,但是這個時代似乎沒有心理師這樣的職業。
他猜測自己可能存在多重人格,但是多重人格之間又無法清晰認識到不同人格發生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如果不是多重人格,恐怕隻能用多重宇宙解釋了,沐春也很無奈,他可是個相信科學的人啊。
身心疾病在這個時代仍然屬於醫院治療係統的一部分,精神疾病都沒有分類和定義,更沒有《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這樣的診療係統。
沐春每天麵對的困擾就是楚思思的媽媽三番五次善意提醒,不要讓楚思思誤入歧途。
什麼叫誤入歧途?
是法律專業轉醫生的腦洞過於歧途還是在身心科和沐春在一起工作算是誤入歧途?
前者沐春不確定楚思思是怎麼想的,但是後半部分沐春認為張枚女士的擔心是多餘的。
楚思思最多隻能算是他的學生,或者是一名出於什麼原因而出現在花園橋社區醫院的實習醫生。
想到這裡,沐春又想,這麼好看的女孩自己竟然不喜歡,是不是不正常……
不是,沐春很明白,如果楚思思要成為身心科醫生,從法律專業跨到身心科,對她而言長路艱辛,而他最多隻能儘好一個師長的責任。
至於自己是否在這個世界有什麼真正牽掛的人?
沐春隱約覺得是有的,隻是他們會以某種方式,在某個命定的場合重新相遇。
楚思思媽媽常說思思不懂事,沐春總該明白道理吧?做律師賺錢還是做教授賺錢?
沐春想說做教授其實挺賺錢的,總比做一個社區醫生賺錢。
說這些話的張枚女士是一名出色的律師,法庭上無人可以避其鋒芒,這樣的人在法庭上很難找到對手,在生活中也很難找到配偶。
偏偏她找到了,果斷帶著女兒改嫁現在的老公,國際上赫赫有名的律師事務所負責人,Will陳,陳為為。
弄清楚這些事之後沐春就隻想躺在休息椅上,身心科已經夠冷清了,還來個律師家族的實習醫生,這分明是把任務難度越加越大啊。
和其他科的醫生整天從早忙到晚不一樣,沐春這個身心科主任,整天想的是怎麼能找到病人。
彆說十億,每天能有一個病人,沐春都高興了。
但是,現在的情況又不同了,十億,這個數字讓沐春直接進入鹹魚狀態。
人的大腦就是這樣,遇到特彆困難和痛苦的事情時索性直接短路,就當沒有發生過,或者拒絕相信。
遇到危急狀態時人會閉上眼睛,看恐怖片時人會閉上眼睛蒙住耳朵就是大腦拒絕改變安全狀態,相信危險出現的自我短路機製。
沐春現在可以說就是這種情況。
現在【十億】這座大山壓在麵前,他簡直覺得一個病人都沒有辦法照顧了,除非…算了,還是等把一切理清楚了再說吧。
沐春萬分無奈地對楚思思說道:“請病人明天下午再來吧。”
“唉。”楚思思歎了口氣,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得到沐春的這句回複便踩著哢哢哢的腳步聲離開了。
在門口等待看病的楚申明感覺愈發糟糕,好不容易等到門再次打開,得到的卻是隻能問站在對麵的女醫生“什麼時候可以看病?”
問這話時楚申明強壓著想上廁所嘔吐的不適感。楚思思醫生見到楚申明臉色驟變,不禁擔心起來。
這裡是身心科,雖然看上去身心各占一半,但不管內科還是外科,沐春醫生都是外行吧,術業有專攻,他要是連外科、內科都精通,那真是上天太優待他了。
不止楚思思這樣想,就連沐春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
他除了【心理師】和【智力275】以外,彆的什麼也沒有,最要命的是任務時間隻有3650天,沐春幾乎做了決定,好好過好眼下的日子算了。
言歸正傳,要是楚申明突然暈倒或是出現什麼緊急狀況,還要送回內科,到時候非讓內科取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