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著幾百萬的房子,每天早上準點坐上大賣場的專車去超市搶打折蔬菜,特價油米,站在貨架上戴著老花眼鏡挑木耳,老半天才挑出一兩來,有時候還為了搶一盒對折五花肉兩個老人推搡著甚至破口對罵,大打出手。
兩樓的胡阿姨就發生過一次為了搶特價大豆油結果被人撞了一下摔成骨折,先去醫院手術花了一萬多,又臥床休息三個月,生活不能自理,小便都要在床上,家人怒氣衝衝,又覺得老人家可憐兮兮。
胡阿姨可是退休工資七千多哪,一個普通大學畢業生剛畢業找一份工作哪有七千多月收入啊,扣稅,繳納四金之後,也就五千多元。
不租房子還好,要是租房子,哪怕是一個單間,這一個月七千多的工資也就隻能剩下四千左右可供自由支配。
想要旅行或是看場電影,聽聽音樂會都要好好計劃,月光是必然的,水電煤、手機費、網費,還有高物價城市的飲食問題,沒有三千塊是很難應付的。
剩下一千,搶一場林俊傑演唱會也就沒了,周傑倫演唱會?那就憑運氣搶票吧,搶不到想要從閒魚上買一張二手票,加價加到你痛心疾首,悔不當初。
一個月買一雙新款運動鞋是癡人說夢,要不然下個月吃土吧。
做不到,當然做不到,工作壓力之下,人對食物的渴望本就是很難抑製的。
這些孩子的父母對於七千多的月薪倒還算滿意,逢人就用模糊算法隨意說說,“我們家孩子年薪也就是十多萬吧。”
旁人一聽,哦呦,剛畢業年薪就十多萬啊,你可真有福氣了啊之類的話。
久而久之,自己也就算不清了,善意的算不清楚也成了好像真的孩子一年就有十多萬年薪,這麼一算,除以十二,月收就該有一萬。
說到底,麵子。
要不怎麼說做孩子不容易呢,尤其是三四十歲長大的孩子。
這樣想來,還是早點結婚算了,至少能有個獨立空間,偶爾能避開父母的疼愛,不用晚上上廁所還躡手躡腳。
其實要是平常也沒什麼事,楚申明這一晚是越是想睡覺越是要小便。
幾次以後他又開始胡思亂想,應該看看尿液的顏色吧,不是經常有那種文章說什麼《通過尿液判斷身體健康》之類的嘛!
還有什麼,《注意!如果尿液呈現這五種狀態,警惕疾病已經找上門》。
出差回來後,周一正好可以休息,再去問問沐春醫生吧。
不知道為什麼,楚申明對花園橋醫院五樓的偏僻和幽靜有了一絲好感。
對沐春怪異的舉止也不再覺得討厭。
周圍人都太正常了,這一點已經夠令人討厭。
缺乏人的樣子,千篇一律。
就連談戀愛約會好像也有既定幾套攻略可以參照,大家去當紅的網紅餐廳,打卡,過節護送禮物,修改個人狀態,在社交網站上宣布自己並非單身。
走所有人走的路,做所有人做的事,談千篇一律的戀愛。
女人的妝容也是一樣,相似的口紅顏色,對女人而言也許888,777,661,各種型號意味著不同品牌的不同色號,在楚申明看來,或者在男人看來也許都差不多,橘色,紅色,粉色,金色。
隻要不是灰色和紅色,藍色和粉色,金色和黑色。其他同色係的顏色還能細分到各種什麼櫻桃、彩霞、皇妃......
玲琅滿目卻是千篇一律。